第二十五章 日常里的甜
婉记绣铺的生意渐渐稳定下来，每日里都有客人来光顾，大多是冲着沈清婉的手艺来的。三皇子的光顾像是给绣铺镀了层金，连带着那些原本对江南绣品不感兴趣的京城夫人小姐，也都慕名而来。
沈清婉每日里在铺子里忙碌，设计新的花样，指导偶尔来帮忙的几个街坊妇人，日子过得充实而踏实。柳文轩果然说到做到，每天处理完侯府的事，就会来绣铺帮忙，有时是看看店，有时是帮着搬些重物，更多的时候，是坐在角落里，看着沈清婉绣花，一言不发，却让人觉得安心。
这日午后，客人不多，沈清婉正在绣一幅新的屏风，上面是两只戏水的鸳鸯，针脚细密，颜色鲜亮。柳文轩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本书，却没看，眼睛一直落在她的手上。
“你看什么呢？”沈清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停下手里的活问。
“看你绣花。”柳文轩笑了笑，“你的手真巧，那么普通的线，到了你手里，就能变成活灵活现的东西。”
沈清婉的脸颊微红：“熟能生巧罢了。”
“才不是。”柳文轩道，“我娘以前也学过绣花，绣出来的东西跟你这个没法比。”他说着，拿起旁边一个绣了一半的荷包，“这个是春桃绣的？”
“嗯，她最近进步挺快的。”沈清婉道。
柳文轩看着荷包上歪歪扭扭的莲花，忍不住笑了：“是进步了，至少能看出是朵花了。”
“你别笑她，她已经很努力了。”沈清婉嗔怪道，心里却觉得好笑。春桃刚开始学绣花时，绣出来的东西简直看不出是什么，现在能绣成这样，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两人正说着话，苏伯母提着个食盒来了，里面是刚做好的绿豆糕。
“天气热了，给你们送点解暑的。”苏伯母笑着把绿豆糕放在桌上，“看你们俩，一个绣花一个看，倒像是画里的人。”
沈清婉的脸更红了，低下头继续绣花。柳文轩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苏伯母看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不说，只跟沈清婉聊起绣铺的生意，又问她有没有想过扩大规模，再多雇几个人。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沈清婉道，“人多了反而不好管理，我还是喜欢安安静静地绣些东西。”
“你呀，就是太佛系了。”苏伯母摇摇头，“不过也好，自己开心最重要。”
她坐了一会儿，就借口还有事走了，临走时还给了柳文轩一个鼓励的眼神。
柳文轩拿起一块绿豆糕，递给沈清婉：“尝尝，挺好吃的。”
沈清婉接过来，放进嘴里，清甜软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确实很解暑。
“对了，”柳文轩忽然道，“过几日是我生辰，父亲说要在府里办几桌酒席，你也一起来吧。”
沈清婉愣了愣：“我去合适吗？”她毕竟是外姓，去参加侯府的家宴，怕是不太妥当。
“有什么不合适的。”柳文轩道，“你是我的表妹，也是侯府的功臣，父亲特意让我叫你的。”
沈清婉想了想，点点头：“好，到时候我一定去。”
“那我给你留个好位置。”柳文轩笑得像个孩子。
看着他的笑脸，沈清婉的心里甜甜的。她知道，柳文轩的生辰宴，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场宴席那么简单，更像是一种认可，一种把她当成自家人的认可。
傍晚关了铺子，柳文轩送沈清婉回侯府。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的生辰想要什么礼物？”沈清婉问。
“你送的，我都喜欢。”柳文轩看着她，眼神温柔。
沈清婉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赶紧移开目光：“那我绣个荷包给你吧。”
“好啊。”柳文轩道，“最好是你亲手绣的，上面绣只老虎，我属虎的。”
“好。”沈清婉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该怎么绣了。
回到西跨院，沈清婉就找出上好的丝线和布料，开始准备给柳文轩绣荷包。她想绣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旁边再绣几朵兰草，既符合柳文轩的属相，又带着她的心意。
春桃在一旁看着，笑道：“姑娘，你绣得真认真，比绣那些卖的东西用心多了。”
沈清婉嗔了她一眼：“别胡说。”
春桃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自家姑娘对表少爷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
沈清婉绣了整整三个晚上，才把荷包绣好。老虎绣得栩栩如生，眼神锐利，兰草则绣得雅致，一刚一柔，搭配得恰到好处。她还在荷包的角落里，悄悄绣了个小小的“婉”字。
看着成品，沈清婉满意地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给异性绣东西，心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柳文轩生辰那天，沈清婉换上了苏伯母送的那身水蓝色衣裙，头发上簪着那支赤金嵌珠的簪子，站在镜前看了看，觉得还算得体。
她拿着荷包，跟着丫鬟往正厅走去。远远地，就看到柳文轩站在门口迎客，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袍，更显得身姿挺拔，俊朗不凡。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柳文轩转过头，看到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你来了。”他笑着说，眼神里的惊艳藏不住。
“嗯。”沈清婉把荷包递给他，“生辰快乐。”
柳文轩接过荷包，打开一看，眼睛笑得更弯了：“真好看，我很喜欢。”他说着，就把荷包系在了腰间，像是怕被人抢走似的。
看着他宝贝的样子，沈清婉的心里甜丝丝的。她知道，这个生辰，对他们来说，都会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宴席上，永宁侯特意让沈清婉坐在柳文轩身边，还频频给她夹菜，态度亲切，看得出来是真心喜欢她。
沈清婉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她看着身边言笑晏晏的柳文轩，看着不远处和蔼的永宁侯，心里忽然觉得，或许留在京城，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京华沈院，因为有了这些温暖的人和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让她惶恐不安的地方，而成了她可以依靠，可以安心停留的港湾。而她和柳文轩之间的情愫，也在这日常的点滴里，慢慢发酵，越来越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