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冬日温情 晏无师的“惊喜”
《熙朝异闻录：六界相逢》
第28章：冬日温情 晏无师的“惊喜”
冬至日的雪，下得绵密。莲花坞的竹棚顶积了层薄白，檐下的冰凌子悬成串，被暖炉的热气熏得，偶尔滴下两滴融水，落在青石板上洇出小痕。
李莲花正用竹刀削着萝卜，准备做腌菜。笛飞声坐在对面，手里擦着龙渊刀，红绳结垂在刀鞘上，沾了点雪沫。程晋和黑山大王凑在暖炉边，抢着翻烤栗子，栗子壳爆裂的脆响混着笑闹声，在棚里荡开。黑山大王的鹿角不小心蹭到程晋的发间，带落的雪沫化在他颈间，惹得程晋缩着脖子推他：“凉死了！”
“养魂池那边有光。”黑山大王猛地抬头，鹿角上还沾着片雪花，“和上次通道开时一样。”
众人往池边望去，青金色的光幕果然在雪雾中亮起，比上次更稳定，如嵌在雪景里的琉璃。程晋嘴里的栗子还没咽下去，含糊道：“难道又有人来？”
光幕渐淡，两道身影踏雪而来。沈峤的青色道袍沾了雪，袍角扫过雪地时，带起细碎的白；晏无师跟在后面，玄色衣袍上落的雪似不愿化去，衬得他指尖的玉瓶愈发莹润。
“阿峤！”程晋先跳了起来，差点撞翻暖炉，手忙脚乱扶住炉边的陶罐，“你们怎么来了？”
沈峤拂去肩头的雪，眉眼间带着暖意：“玄都山的古镜修好了，能每月开一次短时通道，特来看看。”他说着，将手里的锦盒递过来，“这是玄都山的雪莲蜜，用雪水调着喝，能安神。”
晏无师没说话，往桌上扔了个黑陶瓶，瓶身上刻着“醉生梦死”四字，酒气透过陶土漫出来，烈中带甜。“浣月宗的新酿，”他瞥了眼笛飞声，“比你那破茶带劲。”
笛飞声抬眼，刚要开口，又被晏无师塞来个小瓷瓶。瓶底压着张纸条，字迹张扬：“刀油，比龙渊刀专用的便宜三成，保养效果不差分毫。”
李莲花忍不住笑，将雪莲蜜往暖炉边推了推：“先进来烤烤火，雪天路滑，冻坏了吧？”
沈峤刚在竹凳上坐下，晏无师已拎起那瓶“醉生梦死”，又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盒，打开是些银亮的粉末。“试试新调的酒。”他说着，将粉末往酒里撒了点，粉末遇酒，瞬间化作淡紫色的雾，在瓶口旋了旋。
“你又胡闹！”沈峤伸手去拦，指尖却被晏无师捏住，往他掌心塞了颗莲子，用雪莲蜜浸过的，甜香漫开来。“就加了点安神的药草，”晏无师挑眉，“至少比程晋烤的焦栗子安全。”
“我尝尝！”程晋举着杯子就凑过去，刚要接，后领突然被揪住。黑山大王把他往后拽，一脸严肃：“想死别拉着我，晏无师的东西能随便碰？”
众人都笑了。沈峤无奈地摇摇头，从晏无师手里夺过酒壶：“别听他的，这酒烈，掺了东西更伤胃。”他往李莲花杯里倒了些，“还是喝这个，纯酿的。”
晏无师也不恼，转而看向笛飞声，指了指他手里的刀：“上次送你的竹刀，练得怎么样？”
笛飞声将擦好的刀放回鞘：“还行。”他顿了顿，补充道，“刀油确实好用。”
李莲花削好了萝卜，往腌菜坛里码。沈峤凑过去看，见坛沿刻着圈莲纹：“这坛是新做的？上次来还没见。”
“嗯，加了点花椒，比去年的爽口。”李莲花往他手里塞了块刚削好的萝卜，“尝尝？”
沈峤咬了口，脆生生的带着点辣，眼里的笑意更深：“比玄都山的斋菜有滋味。”
暖炉上的栗子烤得正好，黑山大王剥了颗最大的，往沈峤手里放：“这个甜。”又剥了颗，犹豫着往晏无师面前递，“你的。”
晏无师挑眉接过，栗子壳的碎屑沾在指尖也不在意。程晋趁机抢过那瓶调了药的酒，偷偷抿了口，脸瞬间涨红，咳得直摆手：“这哪是安神，是烧心！”
沈峤无奈扶额，从袖中摸出颗清咽丸给他：“早说过别学他胡闹。”
雪还在下，竹棚里却暖得很。雪莲蜜的甜混着酒香，腌萝卜的脆配着烤栗子的糯，融在一处，成了冬至日最熨帖的滋味。晏无师不知何时和笛飞声比起了腕力，两人的手肘压在桌上，竹桌发出轻微的呻吟；李莲花和沈峤聊着心法里的细节，偶尔提及师怀渊的线索，语气平静却藏着笃定。
程晋被黑山大王按着灌了半杯温水，总算缓过劲，看着眼前的热闹，笑道：“这样真好，跟过年似的。”
晏无师闻言，往沈峤身边靠了靠，指尖勾住他的袖角：“明年除夕，过来过。”
沈峤拍开他的手，却没真生气：“得看通道的时辰。”
暮色漫进竹棚时，光幕在池边重新亮起。晏无师临走前，往笛飞声怀里又塞了个小瓶：“上次那安神丹的方子，我改了两味药，效果更好。”
笛飞声捏着药瓶，指尖微热：“谢了。”
沈峤与李莲花道别，将新抄的清心诀放在桌上：“这是补全的批注，或许对你找师怀渊有用。”
光幕裹着两人身影消失时，程晋还在数晏无师留下的酒：“剩下的我藏起来，下次他们来再喝。”
黑山大王突然指着暖炉边，那里落了片雪莲花瓣，是沈峤锦盒里掉出来的。李莲花捡起来，放在唇边轻嗅，清冽的香混着雪的气息，竟带着玄都山的风。
笛飞声走到他身边，刀鞘轻轻碰了碰他的竹杖：“明年开春，去玄都山看看？”
李莲花抬头，见雪不知何时停了，天幕透着点淡蓝。他笑了，将雪莲瓣夹进药书里：“好啊，正好尝尝他们的春茶。”
暖炉里的炭火还旺着，栗子的甜香漫在棚里，与雪后的清冽气缠在一起。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揣了块暖玉，温温的。他们知道这通道不再是离别，而是常来常往的约定，便觉得这冬日，格外悠长，也格外值得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