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离别之兆 穿越的真相

《熙朝异闻录:六界相逢》

第23章:离别之兆 穿越的真相

大熙一百一十五年,六月十五。

水镇的荷花已开了半池,粉白的花瓣沾着晨露,倒映在养魂池的水面上,与池底星图的金光交织成一片。李莲花坐在竹棚下翻看着药书,笛飞声靠在棚柱上磨刀,龙渊刀的刃光偶尔扫过书页,惊起几只停在竹栏上的蜻蜓。

“阿峤,这步棋你可输了。”晏无师的指尖拈着枚黑子,往棋盘上落,指腹擦过沈峤的手背,带着点温热,“再让你三子,还是赢不了。”

沈峤的指尖悬在棋罐上方,正要取子,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温润的玉面透出层淡淡的青光。他抬头时,玄都山方向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道光柱从云层中落下,直直射向养魂池的水面。

“是古镜的气息。”沈峤站起身,玉佩的青光与光柱相呼应,在池面映出一面巨大的水镜,镜中浮现出熟悉的山峦——是他们来时的世界,汤溪县的轮廓在镜中渐渐清晰。晏无师这时也起身,自然地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指尖划过他颈间的玉坠。

正说着,程晋抱着铜盒从池对岸跑过来,盒面的红光与水镜相撞,镜中的景象稳定下来:“是玄都山的古镜!通道……通道稳定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铜盒在怀里撞出轻响。

水镜里的画面渐渐清晰:汤溪县的百姓举着横幅站在城门口,红布上用墨笔写着“程县令回来吧”,几个孩童举着竹制的铜盒模型,踮着脚往镜头里望。程晋看着那熟悉的城门楼,眼眶红了,抬手抹了把脸,却蹭掉更多眼泪。

“不止稳定。”沈峤的指尖抚过水面,水镜泛起涟漪,晏无师的手轻轻搭在他腰间,替他稳住被风吹得晃动的身形,“大熙的地脉在震动,六界节点……快要闭合了。”

程晋猛地低头,铜盒的红光在地面映出复杂的纹路,与养魂池底的星图隐隐相合:“是节点能量紊乱才把我们卷过来的!现在能量回归平衡,节点闭合前,只有七日窗口期,过时……就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才好!”黑山大王这时扑过来,抱着程晋的大腿不放,鹿角蹭得对方裤腿发皱,“这里的螃蟹比汤溪的肥三倍,还有程晋教我的唢呐调,我才不走!”

程晋被他勒得差点摔倒,拍着他的鹿角叹气:“傻大个,汤溪的山溪里也有螃蟹,我教你怎么钓最大的那种。”他低头时,看见黑山大王的鹿角尖挂着片荷花瓣,是今早池边摘的,不知何时别在了上面。

李莲花合上药书,竹杖往地上点了点,走到水镜前。镜中汤溪县的画面渐渐淡去,转而映出玄都山古镜的轮廓,镜身上的纹路与养魂池底的星图完全吻合。“没事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只要想过来看看,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世间的缘法,从不是一道节点能挡住的。”

沈峤望着水镜中渐渐模糊的故乡山峦,又转头看向李莲花,目光落在棋盘上那局未下完的棋:“李兄,其实我也有些舍不得。像你这样心思通透、为人豁达的友人,世间难得。我们共历了这么多事,我早已把你当作知己。若有机会,真想再和你手谈几局。”

李莲花笑了,从袖中摸出个竹制的棋罐,里面装着新削的竹棋:“这有何难。沈兄下次来时,我在莲花楼备上棋盘,泡好新茶,从早下到晚,绝不耍赖。”他把棋罐往沈峤手里塞,竹罐上刻着个小小的“峤”字,是昨夜照着沈峤的笔迹刻的。晏无师在一旁看着,伸手替沈峤接过棋罐,指尖不经意间与他相触,两人都没说话,只交换了个眼神。

笛飞声磨完刀,用布擦了擦刃面,走到晏无师面前:“晏兄,七日之后,若有相见之日,我定比此刻精进良多。到时候,再切磋几次。”

晏无师挑眉,指尖在笛飞声的刀鞘上敲了敲,目光却瞟向沈峤:“好啊,飞声兄弟。我很期待看到再上一层的你,可别让我失望。”他的指尖划过刀鞘上的红绳,那绳结的打法,与沈峤剑穗上的竟有几分相似,是前几日沈峤教他编的。

暮色降临时,水镜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汤溪县的轮廓在镜中化作点点星光。黑山大王还在缠着程晋问汤溪的螃蟹汛期,程晋拿着根竹枝在地上画着溪流的走向,时不时被对方的问题逗笑,眼泪却顺着脸颊掉进泥土里。

李莲花往笛飞声手里塞了个油纸包,里面是刚做好的莲蓉糕:“明日起,节点的能量会越来越弱,得去玄都山守着。”

笛飞声掂了掂纸包,入手温热:“我去备船。”他的目光扫过沈峤和晏无师,两人正对着棋盘复盘,晏无师的指尖越过楚河汉界,替沈峤摆正歪了的棋子,指腹蹭过他的手背,沈峤低头时,耳尖微微发红。

夜风从池面吹过,带着荷花的清香。程晋终于哄好了黑山大王,两人并肩坐在池边,用竹枝拨弄着水面的星光。程晋忽然想起什么,往黑山大王手里塞了个竹哨:“这是‘噪音退邪’的调子,回去练熟了,我教你吹新的。”

黑山大王把哨子往怀里塞,鹿角蹭了蹭程晋的肩膀:“说话算话。”

沈峤收起棋盘时,发现晏无师偷偷在他的棋罐里多放了三枚白子,正是刚才下棋时“让”他的那三子。他抬头时,对方正望着水镜出神,月光落在晏无师的侧脸,柔和了平日的锋芒。沈峤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晏无师转过头,握住他的手,往自己掌心按了按。

“走吧。”晏无师转身时,自然地牵住沈峤的手,“去玄都山看看,或许能多留几日。”

李莲花和笛飞声走在最后,竹杖与刀鞘偶尔相撞,发出轻响。李莲花望着前面四人的背影。晏无师牵着沈峤的手,步子放得很慢,像在数着脚下的石板,忽然笑了,往笛飞声身边靠了靠:“七日之后,该给莲花楼添几张新竹椅了。”

笛飞声的刀鞘往他竹杖上碰了碰,算是回应,指尖却悄悄勾住了他的衣袖。

养魂池的水镜渐渐淡去,最后化作星图上的一点微光。池边的荷花还在静静绽放,仿佛在等待七日之后,或是更久的将来,那些远去的身影,能循着这缕花香,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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