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判官笔现 地府的合作

《熙朝异闻录：六界相逢》

第14章：判官笔现 地府的合作

三月十六的午夜，京城西市的鬼市刚开市。石板路上飘着层薄雾，提着白灯笼的摊主们个个面无表情，摊位上摆着些稀奇物件，绣着人脸的手帕，会哭的瓷娃娃，还有串用指骨串成的念珠，珠子上刻着模糊的名字。

程晋把铜盒揣得紧紧的，盒面的红光在雾里泛着暖光，能照出那些游荡的孤魂。他跟着个穿黑衫的鬼差走，脚下的石板时不时泛起凉意，踩在冰上一般：“我说判官大人，咱能快点吗？我这铜盒快没电了……哦不，快没灵力了。”

鬼差没回头，声音从坛子里发出来：“判官大人在‘忘忧茶寮’等你，那里的茶能压阳火，免得你冲撞了阴司规矩。”

茶寮里飘着股苦艾味，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穿朱红官袍的中年男人，手里握着支乌木笔，笔尖还蘸着金粉。他面前的茶盏里没茶，只有层黑雾，雾里隐约能看见些人影，在诉说什么。

“程公子。”判官抬眼，金粉在他眼底闪了闪，“你铜盒里的孤魂，有七个是被‘阴司竹令’强行调离轮回的，本该入畜生道，却被幽冥阁炼成了傀儡。”

程晋把铜盒往桌上一放，盒面红光映出判官腰间的令牌，那令牌是竹制的，泛着青黑，上面刻着个模糊的“令”字：“你说的‘阴司竹令’，是不是长这样？”他从怀里掏出张拓片，是之前在万竹窟找到的，竹片上的“师”字与令牌的纹路隐隐相合。

判官的笔顿了顿，金粉滴在黑雾里，溅起细小的火花：“这是三百年前南胤国师师越崖向地府借的‘调魂令’，说好只用于镇压枉死城的凶魂，却被他后人盗用了。”他往程晋面前推了推黑雾，“你看这些孤魂，都是被竹令强行拘来的，怨气积多了，会冲垮阴阳两界的屏障。”

茶寮的门这时被推开，沈峤和晏无师走了进来，雾在他们脚边绕了绕，畏缩后退。沈峤往程晋面前放了颗莲子，莲子在桌上滚了滚，压下了些阳火：“判官大人，幽冥阁在人间用竹蛊养魂，在地府又盗令调魂，到底想做什么？”

判官的笔在指间转了转，笔杆上的“判”字泛着光：“他们想打通枉死城与人间的通道，用孤魂的怨气催动星图，开启六界之门。”他看向程晋，“我可以告诉你幽冥阁在枉死城的老巢，但你们要帮我清理人间的邪祟，把被拘的孤魂送回来。”

“合作可以！”黑山大王这时从梁上跳下来，震得茶寮的梁木咯吱响，“但你得先把我在汤溪的超速罚单消了！上次我赶时间救程晋，跑快了点，你们的鬼差就给我记了‘扰乱阴阳秩序’，凭什么？”

判官的嘴角抽了抽，笔差点掉在地上：“汤溪的‘阴阳界碑’是三界交通枢纽，你那速度快得能掀翻奈何桥，记你罚单算轻的。”他看着黑山大王叉腰的样子，这时笑了，“什么时候妖界也有交通法了？”

“程晋说的，‘红灯停绿灯行’，不然会撞车……哦不，撞鬼。”黑山大王挠了挠头，鹿角上还挂着片鬼市买的纸钱，“反正你得消了，不然我就不去！”

李莲花这时从外面进来，竹杖上挂着串糖葫芦，糖衣在雾里化了点，滴在地上，冒起细小的白烟：“判官大人，消张罚单换六界安宁，很划算。”他往判官面前推了颗糖葫芦，“这是阳间的糖，能润润你的笔，免得写判词时手涩。”

判官看了看糖葫芦，又看了看程晋期待的眼神，无奈地拿起笔，在黑雾里划了划。黑山大王腰间的片玉牌这时亮了亮，上面的“罚”字淡了些：“算你识相。”

“幽冥阁在枉死城的据点，在‘回魂巷’的‘竹影当铺’。”判官的笔蘸了点金粉，在纸上画了张地图，“当铺的掌柜姓师，擅使竹刃，能把人的魂魄困在竹片里，和三百年前的师越崖是同脉。”

笛飞声的刀在鞘里动了动，红绳结与地图上的“回魂巷”重合：“他和现在的幽冥阁首领，是什么关系？”

“对外说是祖孙。”判官收起笔，黑雾渐渐散去，“老城主师越崖三百年前就该魂飞魄散，却靠着‘青陵竹’的灵力苟活，现在的首领师怀渊，是他用自己的魂魄碎片造出来的，没有实体，只能附在竹器上。”

程晋的铜盒这时剧烈震动起来，盒面红光直射向窗外，那里有个穿黑袍的人影一闪而过，袍角沾着些竹屑，是幽冥阁的记号。

“他们果然在监视。”晏无师往沈峤身边靠了靠，袍角扫过对方的手背，“看来这‘竹影当铺’，我们是非去不可了。”

判官把地图往程晋手里塞，金粉在纸上闪着光：“记住，枉死城的竹子能吸魂魄，进去后千万别碰任何竹制物件，包括筷子。”他站起身，朱红官袍在雾里飘得像团火，“我在地府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若是能毁了‘青陵竹’，我便奏请阎王，给你们记上‘阴阳功德簿’。”

离开茶寮时，鬼市的雾淡了些，天边泛起鱼肚白。黑山大王摸着腰间的玉牌，笑得合不拢嘴：“还是我厉害，一张罚单换了个大情报！”

程晋翻着那张地图，指着“回魂巷”尽头的标记：“这里画的是座塔，和引风塔的形状很像！”

李莲花的竹杖在地上点了点，竹节响得急促：“是‘镇魂塔’，用来镇压枉死城的凶魂，若是被幽冥阁用来聚怨气，后果不堪设想。”

沈峤往程晋手里塞了块护身符，是用莲心和桃木做的：“枉死城阴气重，这个能护着你。”他看向晏无师，对方正望着天边的微光，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凝重。

“走吧。”晏无师转身，袍角带起的风驱散了最后一缕雾，“早点去早点回，免得程晋又在鬼市买些没用的玩意儿。”

程晋刚要反驳，发现怀里多了个小竹偶，是刚才在茶寮门口买的，竹偶的脸笑得很开心，像知道了什么秘密。他赶紧把竹偶塞回怀里，快步跟上众人的脚步，铜盒在他怀里轻轻震动，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冒险欢呼。

（本章注：判官笔上的金粉，与万竹窟竹心的星图金纹同出一源，暗示阴司与六界星图的隐秘关联。“青陵竹”的灵力能维系魂魄，与《青陵经》记载的“竹通阴阳”原理吻合，证实幽冥阁的计划根植于三百年前的南胤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