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海鬼案破 初显身手

第3章：海鬼案破 初显身手

 

东海渔村的晨雾裹着咸腥，程晋蹲在第七具尸体旁，指尖划过死者紧攥的竹制人偶——竹篾缝隙里卡着半片泛荧光的海藻，人偶关节处缠着极细的银丝，在晨光下泛着幽冥阁特有的暗紫色泽。隔壁王老汉的铜盆"当啷"落地，滚出的鲅鱼干恰好停在死者脚边，鱼眼直勾勾瞪着近海翻涌的墨色漩涡，漩涡中心隐约浮着青竹编织的鬼脸。

 

"死者指甲缝里有海沙，却没挣扎痕迹。"程晋捏着人偶脖颈的竹节，拇指摩挲过光滑的竹面，蓦地想起汤溪县衙密卷里的"水牢案"——大熙朝元启六十年那起沉尸案，死者胃里也有相同的荧光海藻。黑山大王化形的青年蹲在一旁，琥珀色眼眸微眯："这银丝编织法，和三篁庙后殿的窗棂花纹如出一辙。"他指尖轻点人偶关节，银丝发出细微的颤音。

 

李莲花拨开死者眼皮，竹杖顶端的竹节蓦地迸出青芒——死者瞳孔里凝着淡青色竹影，恰似被水浸透的符纸。"是竹蛊。"他用银针挑破死者耳垂，血珠落在沙滩上竟凝成竹节形状，"蛊虫顺着耳道侵入，中蛊者会听见溺水时的涛声在脑中反复回响。"

 

笛飞声陡然走向海边，龙渊刀出鞘时刀身泛起幽蓝。程晋这才注意到，漩涡边缘漂来的青竹碎屑正聚成骨架形状，每节竹骨都刻着细小的哭脸。"后退。"笛飞声的刀光劈开浪头，刀芒触到漩涡的瞬间，海底传来琴弦绷断般的锐响——晏无师的春水指法已在暗中催动，十根指尖流转的紫黑真气将竹妖的哀嚎绞成无形音障，指尖纹路在晨光下泛着诡谲的光泽。

 

沈峤的沧浪剑诀化作水龙，剑尖挑开的浪涛中，浮出个浑身缠满青竹的妖物。其眼窝中涌出的不是竹沥，而是带着符篆的荧光液体，滴在沙滩上便长出微型竹丛。"潮汐与幻术结合。"程晋打了个响指，"所有带铜器的村民站成半圆，听我口令！"

 

晏无师立在礁石上，指尖真气凝成的紫线精准缠住竹妖腕间竹篾，勾唇看向沈峤："用噪音破幻术？倒比驱鬼符热闹些。"他指尖翻转，紫黑真气突然化作花瓣状，"若是本座用'碎心引'，此刻它早该趴在沙滩上求饶了。"沈峤没应声，剑势却陡然转柔，水龙顺着晏无师的真气脉络蜿蜒流动，恰好避开竹妖身上刻着三篁庙飞檐的那节竹骨，剑尖在阳光下划出清冷的弧光。

 

竹妖在真气与水光的绞杀中崩解，爆出的竹屑里掉出枚青铜令牌，正面刻着幽冥阁的鬼面，背面却是三篁庙的竹纹。黑山大王突然化作鹿形，鹿角"咔嚓"撞碎竹妖残留的头盖骨，露出里面蜷曲的竹蛊母虫——虫身竟织着玄都山的星图纹路。"母虫藏在三篁庙的竹井里。"李莲花的竹杖点在令牌纹路交汇处，"你看这星图缺口，和龙渊刀鞘的暗纹刚好互补。"

 

程晋捡起令牌，指腹触到背面竹纹间隙里嵌着的半片贝壳，贝壳内侧刻着"昭翎"二字——正是他师兄卫然当年刻在船桨上的名字。他摩挲着贝壳边缘的毛刺，忽然想起卫然出海前说的那句"等我回来"。笛飞声将龙渊刀插在沙滩上，刀身映出李莲花为村民包扎的身影，某户渔家孩子递来的药汤里漂着菖蒲叶，与药篓里的七叶还魂草摩擦出细微的金光。"刀光能照出蛊虫轨迹。"李莲花接过药汤时，指尖触到笛飞声刀柄上的螺旋纹，"这纹路和竹妖银丝的编织法...倒像是潮汐图谱。"

 

笛飞声的指尖轻轻擦过刀柄螺旋纹，刀身映着晨光微微震颤："二十年前在南海，曾见过类似的银丝阵。"他的声音低沉，指腹划过纹路深处的暗痕，"那时斩过的竹妖，银丝上刻着相同的哭脸。"李莲花闻言，竹杖轻点沙滩画出半幅星图："南海竹妖与三篁庙有关联？看来这银丝编织法，是幽冥阁的秘制手法。"他竹杖头的青芒忽明忽暗，与龙渊刀身的幽蓝形成微妙共振。

 

晏无师忽然欺近沈峤身侧，十根指尖在他眼前舞出残影，紫黑真气凝成的花瓣落在沈峤肩头："阿峤瞧这海水颜色，像不像当年寒潭里的琉璃顶？"沈峤的指尖刚触到海水，腕间锁魂结突然发烫，映出三篁庙兴衰碑的暗纹——碑上云纹里藏着的波动，与晏无师指尖真气的频率同调。他望着海面良久，才淡淡道："当年你若肯好好说话，也不至于被我打下寒潭。"晏无师低笑出声，指尖卷起一缕海水抛向空中："若非如此，怎得阿峤亲手为我疗伤？"

 

（章节末注：竹妖爆出的青铜令牌，与程晋师兄卫然船桨上的贝壳可拼合成完整的"昭翎"二字。村民递来的菖蒲药汤，其熬制方法与三篁庙百年前通神秘方完全一致。笛飞声刀柄的螺旋纹，在竹妖银丝编织法中代表着"潮汐的七十二种变化"，与南海旧案中的战术图谱隐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