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春风扶嫩蕊，桃芽盼花开

清晨的风带着点软乎乎的暖意，小宇是被窗外的鸟鸣叫醒的。他一骨碌爬起来，抓过外套就往书斋后院跑——心里记挂着桃苗那点刚冒头的新芽，生怕夜里的春风把它吹跑了。

老远就看见那抹嫩绿立在老桃树下：新冒的芽儿已经撑开一点小尖，像片迷你的绿扇子，原先的四片叶子也更绿了，叶尖沾着晨露，被朝阳照得透亮。只是春风一吹，细细的茎秆就轻轻晃，像个站不稳的小娃娃。

“小桃苗别急，我来帮你！”小宇蹲下来，伸手想扶，又怕碰坏了新芽。正犯愁时，就见李大爷扛着几根细竹条走过来，手里还攥着软麻绳：“早看出这小苗秆软，风一吹就晃，我编了几根竹条，给它做个‘小拐杖’。”

李大爷把竹条截成半尺长，在桃苗周围插了三根，呈三角围住茎秆，又用软麻绳轻轻把苗秆和竹条绑在一起：“松点绑，别勒着它长。”小宇凑在旁边帮忙递绳子，眼睛盯着那点新芽：“李大爷，这样风就吹不晃它了吧？”

“放心，这‘小拐杖’结实着呢。”李大爷拍了拍竹条，又把周围的蒲公英往苗边挪了挪，“蒲公英长得快，等它再高点，还能帮小苗挡点风。”

这时苏然提着个竹篮过来，里面装着刚从山上采的腐叶土。“赵叔说腐叶土肥，掺在土里能让小苗长得壮。”他蹲下来，小心地在竹条围起来的土里扒开几道浅沟，把腐叶土均匀撒进去，“轻点扒，别碰着竹条。”

小宇学着他的样子，用小铲子铲了点腐叶土，慢慢填进沟里：“小桃苗，吃点‘营养餐’，快点长哦。”苏然看着他，笑着帮他把撒在叶上的土粒拂掉：“别把土弄到芽上，芽儿嫩，怕闷着。”

正忙活时，陈老师和林砚秋走过来，手里拿着张浅粉色的布条，上面用墨笔写着“嫩蕊迎春”四个字，旁边还绣了朵极小的桃花。“给小苗的‘护身符’，绑在竹条上，盼着它的芽儿快点长成叶。”陈老师把布条递给小宇。

小宇踮着脚，小心地把布条绑在中间的竹条上，还对着桃苗说：“小桃苗，这是陈老师给你的，你要好好长哦。”林砚秋则打开画板，把竹条护苗、布条飘动的样子，细细描在纸上——纸上的老桃树花芽已经鼓得更圆，新苗的嫩芽也透着劲儿，连小宇专注的侧脸，都被她描得软乎乎的。

张妈这时端着个粗瓷罐过来，里面装着熬好的桃汁蜜水：“刚用去年的桃干熬的，加了点蜂蜜，给小苗浇点，甜丝丝的，芽儿长得更欢。”她倒了些在小宇的水桶里，兑了温水。小宇提着桶，顺着竹条间的缝隙慢慢浇，看着蜜水渗进腐叶土里，连旁边的蒲公英都沾了点甜气。

午后的风忽然大了些，吹得老桃树的枝桠晃个不停，新苗的叶子也被吹得翻起了绿背。小宇正在书斋里练字，听见外面的风声，扔下笔就往外跑：“小桃苗！”

跑到后院一看，竹条还稳，但绑苗的麻绳被风吹松了点，苗秆晃得比刚才厉害。他赶紧伸手扶住苗秆，却不知道该怎么绑。正好赵叔扛着锄头路过，见状赶紧过来：“别急，我来帮你加固。”

赵叔找了根更软的麻绳，在原来的结上又轻轻绕了两圈，还往竹条根部培了点土：“这样风再大，竹条也倒不了。”小宇紧紧扶着苗秆，直到赵叔弄完，才松了口气：“谢谢赵叔，刚才我吓死了，怕小苗被吹倒。”

“傻小子，小苗没那么娇弱。”赵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看，它的芽儿还好好的，这就是扎稳根了。”小宇顺着他的手一看，那点新芽果然还挺着，连叶子都没被吹掉，心里顿时踏实了。

傍晚时分，小宇又来浇最后一遍水。夕阳把浅粉色的布条染成了暖红色，绑在竹条上，像个小小的旗子。他蹲下来，忽然发现老桃树的花芽尖上，透出了一点浅浅的粉——不是之前的嫩粉，是更鲜活的、像抹了胭脂的粉。

“陈老师！陈老师！老桃树要开花啦！”小宇激动地跳起来，举着手里的小水桶喊。正在书斋整理书籍的陈老师和林砚秋跑出来，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好几颗花芽的尖上都泛了粉，像藏在绿萼里的小胭脂点。

“真的要开了。”陈老师笑着说，“再过两三天，等阳光足了，这些花苞就能绽开了。到时候新苗的芽儿也该抽成小叶子，正好能赶上看桃花。”

街坊们也凑过来看，张妈手里还拿着刚揉好的面团：“等桃花开了，我蒸桃花糕，咱们在桃树下摆宴，庆祝新叶伴桃花！”李大爷摸着胡子笑：“好啊，到时候我再给小苗加个新的竹支撑，让它能好好看桃花。”

小宇蹲在苗旁，盯着老桃树的花芽，又看了看新苗的嫩芽，摸了摸脖子上的桃木哨子。微风拂过，浅粉色的布条轻轻飘，新苗的叶子晃了晃，连老桃树的枝桠都像在回应似的，慢慢晃了晃。

晚香居的炊烟又升起来了，桃汁蜜水的甜香混着面团的麦香飘着。小宇站起身，对着新苗和老桃树挥了挥手：“明天我早点来，看你们是不是又长大了一点。”说完，才蹦蹦跳跳地跟着苏然往家走——他好像已经看到，老桃树的花苞绽开成粉色的桃花，新苗的嫩芽抽成嫩绿的叶子，春风里，桃花飘落在新叶上，像给小苗盖了层粉色的小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