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惊蛰雨润土，新苗迁旧巢

惊蛰的清晨，一场细雨“淅淅沥沥”落在晚香居的青瓦上，小宇揣着早就备好的小水桶，踩着湿润的青砖跑到桃苗旁——不过半月，绿芽已抽成半尺高的小苗，四片嫩绿的叶子舒展着，茎秆也挺了些，只是干草堆被春雨泡得有些软，他赶紧喊：“苏哥哥！桃苗该移啦，土都润透啦！”

苏然扛着小铁锹跑出来，赵叔手里攥着一把腐熟的羊粪肥，笑着说：“惊蛰雨是‘醒苗水’，今天移苗正好！老桃树那边我早松过土了，就等这小家伙过去。”李大爷也提着个竹篮过来，里面装着剪好的稻草绳：“等下给苗根裹点软土，再用草绳缠两圈，移的时候不伤根。”

小宇蹲在一旁，看着苏然小心翼翼地扒开干草——小苗的根须已经扎进土里，细细的白根缠着湿润的泥。“轻点挖，围着根须画个圈。”赵叔在旁指导，苏然握着铁锹，慢慢把土刨开，小宇赶紧用手捧着散下来的软土，生怕碰断一根根须。

“好嘞，起苗！”苏然轻轻托起小苗，根须带着一团“土球”，鲜嫩的白根在雨雾里透着光。小宇立刻递上稻草绳，帮着苏然把土球缠紧：“小桃苗别怕，咱们这就去老桃树下，那里有阳光，还有松松软的土。”

老桃树就在书斋后院，树干粗壮，枝桠上已经冒出小小的花芽。赵叔早已挖好一个浅坑，坑里铺了层羊粪肥，上面盖着细土。苏然把小苗放进坑里，小宇蹲在旁扶着苗秆：“苏哥哥，要放正哦，不然它长歪了就看不到春联了。”

“放心，比你站军姿还正。”苏然笑着调整小苗的位置，赵叔则用铁锹把周围的土填实，边填边说：“填完土要踩两脚，让根须贴紧土，再浇‘定根水’，这样小苗才能扎稳。”小宇立刻提起小水桶，慢慢往坑里浇水，水流顺着土缝渗下去，小苗的叶子在雨里轻轻晃，像在点头。

陈老师和林砚秋提着个小木牌过来，木牌上写着“新苗伴旧树”五个小字，还刻了朵小桃花。“把这个挂在苗秆上，让老桃树认认新伙伴。”陈老师把木牌递给小宇，小宇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挂在苗秆中间，生怕碰掉叶子。

张妈这时端着个陶盆过来，里面装着刚熬好的桃酱：“移苗宴的桃酱馒头蒸好啦！先给小苗浇点稀释的桃酱水，沾沾甜气，往后长得旺！”她倒了些桃酱在小宇的水桶里，加了些温水，小宇提着桶，又给小苗浇了圈甜水：“小桃苗，喝甜水，快点长高，秋天结桃子！”

大家围着新移栽的小苗，李大爷掏出个红布条，上面绣着“风调雨顺”，系在老桃树的枝桠上：“老桃树护着新苗，咱们晚香居的日子也跟着旺！”街坊们都笑起来，路过的王婶也凑过来，递了把刚采的蒲公英：“给小苗当‘邻居’，蒲公英能驱虫，护着它长大。”

中午时分，移苗宴开席了。院里的木桌上摆着桃酱馒头、桂花酒，还有张妈炒的青菜、赵叔炖的鸡汤。小宇捧着个桃酱馒头，先掰了一小块，放在小苗旁的石头上：“小桃苗，尝尝桃酱馒头，甜得很！”苏然帮他舀了勺鸡汤：“快吃你的，小苗要靠阳光和雨水长大，等它长叶了，咱们再来看它。”

细雨还在飘，老桃树上的花芽透着粉，新苗的叶子映着雨珠，像缀了串小珍珠。陈老师看着小苗，笑着说：“等夏天，咱们在老桃树下摆张桌子，读书、吃桃酱馒头，让新苗也听听书声。”小宇用力点头，眼睛盯着小苗的叶子，仿佛已经看到它枝繁叶茂的模样。

午后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新苗上，也照在书斋门口的春联上。小宇蹲在小苗旁，摸了摸木牌上的桃花纹，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桃木哨子，轻声说：“小桃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啦，我每天都来给你浇水，陪你等老桃树开花。”

微风拂过，老桃树的枝桠轻轻晃，新苗的叶子也跟着晃，像是在应下这个约定。晚香居的青砖路上还带着雨痕，桃酱的甜香混着泥土的腥气飘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盼着新苗扎根，盼着老桃树开花，盼着晚香居的日子，像这惊蛰后的春天一样，生生不息，满满都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