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醒（修）

眼睛的舒适感让他难得的精力充沛，但精神上的压力却前所未有的大。

他需要思考，需要规划。

哑巴张失忆了，这意味着他暂时失去了一个强大的战力（虽然现在这战力有点残血），也意味着他无法从哑巴张那里得到任何关于这个女人来历的线索。

一切只能靠他自己试探和判断。

钱，还是要赚的。

毕竟眼睛的长期饭票握在人家手里。

但怎么赚，赚多少，分寸需要拿捏得恰到好处。

既不能惹恼这位“仙女儿”，也不能把自己彻底卖进去。

还有九门那边…

该怎么汇报？

实话实说？

说哑巴张被一个来历不明、力量恐怖、疑似非人的女人捡到了，而且这女人还能治我的眼睛？

解九爷怕是会以为他疯了，或者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隐瞒不报？

以后被发现了，麻烦更大。

黑瞎子感到一阵熟悉的头痛，这次不是因为眼睛，而是因为眼前这团乱麻般的局面。

就在他心思电转之际，床上的张起灵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骤然睁开，最初是全然空茫和警惕的，如同被突然惊醒的野兽，身体也瞬间绷紧，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但下一秒，他的视线捕捉到了靠坐在床边的那个身影。

珞泞几乎在他睁眼的同一时间也睁开了眼，平静地回望他。

张起灵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

那是一种极其迅速、几乎出自本能的反应。

他眼中的空茫和锐利警惕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刚刚醒来的、带着些许朦胧的怔忪。

他似乎有些困惑自己为何会睡得如此深沉，又为何会对这个陌生的身影产生如此…

安心的感觉。

他撑着身体，慢慢坐了起来。

动作间，宽大的蓝色族服领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锁骨和其上一道已经淡化、却依旧能看出曾经很深的疤痕。

珞泞的目光落在那道疤痕上，停留了一瞬。

珞泞（帝君）：“天快亮了。”

她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却并不突兀，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张起灵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小窗，窗外天际 已经透出极其微弱的灰蓝色。

他这一觉，竟然睡了将近整个夜晚？

这对于时刻保持警惕、睡眠极浅的他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着身体的状态。

那些无处不在的隐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惫感竟然减轻了大半，虽然力量远未恢复，但一种久违的、精力缓慢回升的感觉清晰可见。

他不由得再次看向珞泞。

黑瞎子也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脚，借着晨曦的微光仔细打量张起灵。

哑巴张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昨天那副随时可能晕倒的虚弱模样，确实好了不少。

至少，眼神里有了点聚焦的光。

黑瞎子（黑爷）：“哟，醒了？”

黑瞎子扯出惯有的笑容，试图让气氛轻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