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鬼屋前世篇中下半(现实同步)》

雪片贴上皮肤的瞬间,少年们听见“嚓”的一声——像湿毛巾被拧成麻花,血与骨同时被拧薄。

眼前一黑,再亮时,他们已站在七年前的批斗台下。

台是新的,雪也是新的,1954年的雪。

四人却穿着1963年的棉袄,胸口别着像章,像一群误闯老片的看客。

可看客立刻成了演员。

人群自动分流,四副枷锁“哐”地套到他们脖子——锁链是黑发辫编的,冰凉、滑腻、越挣扎越收紧。

台上,林秀棠正被剪辫。

剪辫者不是赵槐,而是李胜利——七年前的李胜利,十三岁,圆脸,眼里燃着同款狂热。

他手里的大铁剪齿口缺半,正是刚才梳掉李胜利头皮的那把。

剪刃落下,1963年的李胜利同时惨叫——他右耳被无形剪口削掉一半,血喷在1954年的雪上,雪立刻发黑,像被墨汁灌顶。

历史开始反剪观众。

“跑!”张喜嘶声,却发不出声——舌头先被雪片黏住,雪片背面印着1954年的他,扁鼻、缺牙,正冲他咧嘴一笑,笑纹透舌而出,把1963年的他钉在原地。

林知青最惨:她左眼被雪片贴上,雪里七年前的自己正被母亲梳头,梳齿一划,1963年的她立刻流泪——泪是黑发,一垂到地,立刻被雪吸收,雪面浮出小小发旋,像给未来留座坟。

黄狗想呼救,嘴刚张开,七年前的自己已把整盆洗头水泼出台下——水穿过七年,正灌进1963年的喉咙,洗头水混雪,结成冰发绦,把他气管扎成马尾。

四人同时意识到:

他们不是看客,是来“补辫子”的——

1954年剪掉的那截黑发,缺四个少年的“年少”做药引,才能继续长;

而红衣人(无脸)站在台侧,梳齿开合,像在数拍子。

拍子一落,少年们被拖上台。

人群齐刷刷转身,背面全是红砖墙——墙里嵌着赵槐的门神脸,半颗门牙悬为铡刀,刀口正对少年们的脖颈。

李胜利被按头,脖子横在铡口。

1954年的李胜利举起断辫,冲1963年的自己晃了晃,笑得缺耳滴血:

“借你三年阳寿,补我封建尾巴!”

“咔!”

铡刀落下——却不是头断,而是时间被铡成两截。

1963年那半截被黑发卷走,1954年那半截被墙缝吸收。

少年们瞬间缩水——

骨骼被梳齿梳回十三岁,棉袄被血发缝成童装,像四只被倒提的雏鸡,喉管里塞满七年前的雪。

红衣人无脸,却低头“看”他们,梳齿轻轻敲空气,敲出人声:

“年少够了,还差脸。”

“脸”字落地,台板翻转。

翻转的背面,是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里没有人群,只有房子。

房子是活的:

瓦片是睫毛,

窗框是眼眶,

门洞是张开的嘴,

舌头正是那条断辫,辫梢系着一把钥匙——钥匙齿是赵槐的半颗门牙。

镜子前倾,把少年们倒进房子嘴里。

坠落中,他们看见——

林秀棠站在房子喉管深处,背对众人,正用那把缺齿梳,给墙砖梳头。

每梳一下,墙砖“长”出一张人脸——

工作队、批斗者、李铁匠、黄狗娘……所有1954年的脸,被梳平五官,压成砖,砌进房子内壁。

而空出来的“脸坑”,正等着少年们去填。

十一

“扑通!”

四人同时落地,却落在不同年份——

- 李胜利落在1955年,脚踩着赵槐刚升任工作队队长的红纸批文;

- 林知青落在1956年,手摸到林家被抄空的银元罐——罐底只剩一枚,印着她自己童年的脸;

- 黄狗落在1957年,鼻子扎进第一缸“大锅饭”——饭里漂满他自己的头发;

- 张喜落在1958年,耳朵贴在“公共食堂”刚砌的灶台——灶砖正用赵槐的声音,低声数砖缝:

“一、二、三……还缺四张脸。”

而红衣人(无脸),站在1954与1958的折痕里,手持两把梳子:

左梳缺齿,是林秀棠的断魂;

右梳完整,是少年们的年少。

她把两把梳子“咔”地对扣,齿齿相嵌,合成一把——

齿根长出血管,齿尖滴落人脸。

红衣人无嘴,却发出人声,声音从少年们背后传来——

“下一梳,梳你们的时代。”

【周野的打卡·第18天·】

故事听完,手机跳出提示:

“第32个故事上篇已读,剩余67。

下次故事:《鬼屋前世篇下》

倒计时11:59:59……”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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