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鬼屋(现实同步)》

没人知道那栋房子是什么时候建的。

它藏在镇子最北边的林子里,四周全是疯长的野草和几十年没人修剪的松树。镇上的老人说,那屋子从他们有记忆起就一直在那儿,像是林子本身的一部分。没人敢靠近,连最调皮的孩子也不敢去那儿玩捉迷藏。

我小时候就听过关于那屋子的传闻。说里面住着一个女人,穿着红衣,总是站在窗边梳头。她的头发很长,像蛇一样垂到地上。她的脸没人看清过,因为她总是背对着窗外。也有人说,那女人早死了,屋子早就空了,但她的头发还在长,每晚都在梳。

我那时不信这些。直到我十八岁那年,和几个朋友打赌,说敢在那屋子里待一晚。

“你要是真敢进去,我给你五百块。”阿强说,他是我们那群人里最有钱的,也是最爱挑事的。

“五百?太少了。”我笑着说,“一千。”

“成交。”

我以为他们只是说说,没想到他们真凑了一千块,还拍照录像,说怕我反悔。

那天傍晚,我带着手电筒、一瓶水、一根烟和一把小刀,走进了林子。

二、

天快黑的时候,我到了那屋子前。

它比我想象的还要破旧。屋顶塌了一半,墙上的灰皮像老蛇蜕皮一样翻卷着。门口的铁栅栏锈得发红,像是从血里泡过。门是虚掩的,风一吹就“吱呀”一声,像是有人在门后轻轻笑。

我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像是几十年没透过气的棺材。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打开手电筒,光柱在墙上扫过,照出一幅褪色的画像——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脸已经模糊不清,但她的眼睛却像是活的,盯着我看。

我心里一紧,赶紧移开视线。

屋里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老旧的木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把梳子,木质的,齿子很密,像是专门用来梳长发的。

我走过去,拿起梳子,突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像是有人在背后看着我。

我猛地回头,什么也没有。

我骂了自己一句,走到床边坐下。床板发出一声呻吟,像是有人在下面叹气。

我点了一根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外面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户“啪啪”响。我看了看手机,晚上九点,离天亮还有九个小时。

我决定先睡一觉,反正也没别的可做。

三、

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屋里一片漆黑。

手电筒没电了。

我摸索着掏出手机,发现也关机了。我骂了一句,正准备起身,突然听到“咔哒”一声,像是梳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咔哒……咔哒……”

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有人在地上爬,手里还拿着那把梳子。

我猛地站起来,朝门口冲去,却发现门打不开了。像是有人从外面反锁了。

我用力撞门,撞得肩膀生疼,门纹丝不动。

“谁在那儿?”我大喊。

没有回应,只有那“咔哒”声,已经爬到了我脚边。

我低头一看,地上什么也没有。

我退到窗边,想跳窗出去,却发现窗户被木板钉死了,钉得死死的,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慌了,掏出小刀,对着门缝一阵乱撬。刀尖断了,门还是不开。

“咔哒……”

这次声音就在我耳边。

我猛地转身,看到梳妆台前坐着一个人影。

红衣,长发,背对着我。

她的手在梳头,一下一下,梳得很慢,每梳一下,头发就长一分,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地上爬行。

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她缓缓转过头来——

没有脸。

只有一团漆黑,像是被火烧过的纸,边缘还在卷曲。

我跌坐在地上,拼命往后缩。她却站了起来,头发像蛇一样朝我爬来,缠住我的脚踝,我的手腕,我的脖子。

我拼命挣扎,眼前开始发黑。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门突然“砰”的一声开了。

四、

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我躺在林子边上,阳光照在我脸上,暖洋洋的。我的手机、手电筒、小刀都在身边,像是被人整整齐齐地摆好。

我浑身是泥,脖子上有一圈红色的勒痕,像是被头发缠过。

我回到镇上,谁也不敢相信我昨晚真的在那屋子里待过。阿强他们看到我,脸色都变了,尤其是阿强,他嘴唇发白,说:“你……你背后有头发。”

我回家照了镜子,发现我后脑勺上,真的多了一缕长发,黑得发亮,像是女人的头发。

我剪了它,第二天它又长了出来。

我去理发店,理发师剪到第三刀,剪刀断了。

我去医院,医生说我身体没问题,只是“精神压力大”。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因为每晚我睡觉,都会梦到那个女人。

她坐在我的床边,一下一下地梳头,头发越长越长,已经铺满了整个房间。

五、

三个月后,我搬离了那个镇子。

我剃了光头,把头发烧掉,连灰烬都冲进了马桶。

我以为这样就能摆脱她。

直到有一天,我在新城市的出租屋里醒来,发现镜子上用口红写着一句话:

“你偷了我的梳子。”

我转身,看到梳妆台上,那把木梳,静静地躺着。

齿缝里,缠着我昨晚剃下的头发。

我尖叫着把它扔出窗外。

第二天,它又回到了我的桌上。

我开始掉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头皮上长出了黑色的纹路,像是一张脸,正在慢慢成形。

我知道,她回来了。

她要的不是我。

她要的是我的身体。

六、

我现在已经不照镜子了。

我把所有反光的东西都扔了。

但我知道,她还在。

她在我梦里梳头,在我耳边笑。

有时候,我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在梳头发,手里握着那把木梳,头发已经长到了地上。

我知道,我已经不是我了。

我是她的新身体。

而真正的我,已经永远留在了那间鬼屋里,坐在梳妆台前,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等着下一个打赌的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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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周野的打卡·第18天】

故事听完,手机跳出提示:

“第33个故事已读,剩余67。

下次故事:《鬼屋前世篇》

倒计时11:59:59……”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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