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等君归期至】

后颈传来一阵酸痛，我猛地抬起头，3D眼镜顺着鼻梁滑落在电脑桌上，镜片还沾着点温热的水汽。

　　眼前不是药阁的雕花窗，而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墙上贴着爱豆的海报，书桌上堆着半人高的习题册——是我住了十五年的房间。

　　“……”我愣了几秒，低头看向手心，没有常年接触草药的薄茧，只有写作业磨出的浅浅痕迹。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空落落的疼。

　　电脑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那款我玩了半年的仙侠游戏界面。置顶的公告用刺眼的红色字体写着：【玄寂宗药阁长老沐轻忧已闭关，期间不接待任何访客，特此通知。】

　　沐轻忧……

　　这个名字在舌尖滚过，带着熟悉的药香和一丝苦涩的凉意。我颤抖着手点开他的人物界面，那个银发灰眸的男子依旧站在药阁前，清隽挺拔，只是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显示“状态：闭关”。

　　没有对话选项，没有互动按钮，他就像一个被固定在代码里的剪影，安静得让人心慌。

　　“原来……是梦啊。”我喃喃自语，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眼角，才发现那里湿漉漉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可那触感太真实了——他掌心的微凉，吻的温度，怀抱的安稳；那药香太清晰了，清苦里带着草木的甜；还有他银灰色眼眸里的温柔与偏执，怎么可能是梦？

　　我猛地想起什么，翻遍了书桌的抽屉，找出一面小镜子。镜中的少女有着樱粉色的长发，翡翠绿的眼眸——是我自己，是15岁的高中生雪柔儿，不是那个叫雪柔儿的、能在他怀里耍赖的樱发少女。

　　抬手轻触脸颊，肌肤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玉，指尖划过的触感光滑又温热，没有一丝粗糙。这是属于玄寂宗里雪柔儿的模样，是能被沐轻忧捧在掌心、看着他银灰色眼眸里映满自己的模样。

　　暑假才刚开始，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习题册上，蝉鸣声声聒噪，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只有我心里像是被剜去了一块，空得发疼。

　　我重新戴上3D眼镜，试图再次进入游戏，可无论点多少次“传送至玄寂宗”，画面都只会卡在加载界面，最后弹出一行字：【目标区域暂时无法进入】。

　　他真的闭关了。

　　在我消失之后，在那个我再也触不到的世界里，他选择了闭关。

　　我趴在桌上，将脸埋进臂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校服的袖口。那些日子里的甜蜜与温馨，离别时的不舍与决绝，还有他最后崩溃的呼喊，此刻都化作尖锐的碎片，反复刺着我的心脏。

　　“沐轻忧……”我哽咽着，声音闷在臂弯里，“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告诉你真相。

　　对不起，就这样丢下了你。

　　对不起……我好像，真的很想你。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肚子饿得咕咕叫，我才慢慢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像只被抛弃的小兔子。

　　我摘下眼镜，关掉游戏，点开音乐软件，随机播放的列表里忽然跳出一首熟悉的旋律——是《仙剑问情》。

　　“红尘一遭，若能与你共看细水长流……”

　　温柔的歌声漫在房间里，我忽然想起那个暮色里的廊下，他坐在我身边听我唱歌的模样，银灰色的眼眸里映着落日余晖，安静得像幅画。

　　心口又是一阵抽痛。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夏夜晚风带着燥热的气息吹进来，混着远处夜市的喧嚣。这是我的世界，真实而鲜活，可我却觉得格格不入，仿佛灵魂的一部分被永远留在了那个有药香、有丹顶鹤、有他的地方。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闺蜜发来的消息：【洛洛，明天去不去漫展？听说有cos玄寂宗的！】

　　我看着屏幕，手指悬在输入框上，久久没有落下。

　　玄寂宗。

　　那个名字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伪装的平静。

　　最终，我回了两个字：【不去。】

　　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扮演他，不想听到任何人用玩笑的语气提起他的名字。他不是游戏里的NPC，不是供人cos的角色，他是沐轻忧，是那个会为我炼药、为我绾发、会说“一辈子都这样”的人。

　　是我放在心尖上，却不得不离开的人。

　　我拉上窗帘，重新坐回书桌前，却没有翻开习题册，只是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闭关”的公告，看了很久很久。

　　翡翠绿的眼眸里渐渐蓄满了泪水，却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

　　15岁的雪柔儿，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只是……

　　我在心里默默念着那个名字，一遍又一遍。

　　沐轻忧，等我。

　　等我长大，等我有能力弄明白这一切，等我……找到回去的路。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再对你说一声——

　　我回来了。内容里容貌很美，樱粉色长发翡翠绿眼眸肌肤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