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清魂伴此生】

宗门大典后，我在玄寂宗的名声渐渐传开。弟子们见了面会恭敬地唤我“沐夫人”，药阁里往来的长老也会笑着打趣沐轻忧好福气。我倒也不羞怯，每日跟着他打理药草、学习炼药，偶尔还会跟着他去后山灵湖喂丹顶鹤，日子过得平静而温馨。

　　入秋后的某夜，我被窗外的风雨声惊醒，身边的位置是空的。披了件外衣走出内室，就见丹房的灯还亮着，沐轻忧正坐在药炉前，指尖捻着一株泛着幽蓝光芒的草药，脸色比往常苍白些。

　　“怎么还没睡？”我走过去，将外衣披在他肩上，掌心触到他微凉的肩头：“又在炼什么珍贵丹药？”

　　他抬头看我，银灰色的眼眸里带着点疲惫，却还是笑了笑：“在炼‘清魂丹’，能压制我体内的毒咒。”他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指尖贴在自己的手腕上：“你看，脉象是不是平稳多了？”

　　我凝神感受着他腕间的脉搏，确实比之前有力许多，心头一松：“是好多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毒咒快解了？”

　　“快了。”他点头，将那株幽蓝草药放进丹炉：“这株‘忘忧草’是我寻了三年才找到的主药，加上你之前帮我调理的气息，再有三炉清魂丹，应该就能彻底压制毒咒，往后只需按时服药，便无大碍。”

　　我看着他眼底的轻松，忽然想起游戏里他为了解毒咒所做的牺牲，眼眶一热，伸手从身后抱住他：“太好了……”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都亏了你。若不是你陪着我，或许我早就放弃了。”

　　“才不是。”我摇摇头，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是你自己意志力强。不过……”我话锋一转，故意拖长了语调：“作为奖励，等毒咒解了，你要带我去山下的小镇玩。我听说那里有糖画，还有皮影戏……”

　　“好。”他低笑，声音里满是纵容：“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三日后，最后一炉清魂丹炼成。丹炉打开的瞬间，一股清冽的药香弥漫开来，九颗莹白的丹丸悬浮在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沐轻忧将丹丸收入玉瓶，倒出一颗服下，片刻后，他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随即隐去，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怎么样？”我紧张地看着他。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银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轻松：“压下去了。”他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力道比往常更紧些：“柔儿，我好了。”

　　我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笑出了声，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

　　那些担心他陨落的日夜，那些偷偷祈祷的瞬间，终于在此刻有了最圆满的回应。

　　深秋时节，他果然带我下了山。小镇上热闹非凡，我拉着他的手穿梭在人群里，看糖画师傅捏出栩栩如生的丹顶鹤，听皮影戏里唱着古老的传说。他耐心地跟在我身后，手里提着我买的一堆小玩意儿，银灰色的眼眸里始终映着我的身影。

　　路过一家首饰铺时，我被橱窗里一支樱粉色的玉簪吸引，簪头雕着一朵盛放的桃花，像极了我的发色。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二话不说便拉我进去买下，亲自为我簪在发间。

　　“好看。”他退后一步，打量着我，银灰色的眼眸里漾着温柔的笑意：“像朵会走路的桃花。”

　　我被他夸得脸颊发烫，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那你就是护花使者。”

　　夕阳西下时，我们坐在镇口的老槐树下，看着远处归巢的飞鸟。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枚素银戒指，戒面刻着一株细小的药草，正是他玉佩上的那株。

　　“玄寂宗的规矩，道侣需交换信物。”他执起我的手，将戒指轻轻套在我的无名指上，动作郑重：“之前给了你玉佩，现在补上这个。”

　　戒指微凉，却带着他指尖的温度。我看着戒面上的药草纹，忽然想起他说过“像丢失了很久的东西”，眼眶一热：“沐轻忧，你是不是……早就对我动了心？”

　　他低头，在我戒指上印下一个轻吻，声音低沉而认真：“从你砸中我的那一刻起，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晚风吹过，带着槐树叶的清香，远处传来归人的笑语。我靠在他肩上，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觉得，穿越到这个世界，砸中他，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没有陨落的结局，没有分离的遗憾，只有他在身边，有药香为伴，有一生的相守。

　　我抬头看他，翡翠绿的眼眸里映着晚霞，也映着他的身影，轻声说：“沐轻忧，我爱你。”

　　他愣住了，随即低笑出声，将我紧紧拥入怀中，银灰色的眼眸里落满了星光：“我也是，柔儿，生生世世。”

　　丹顶鹤的鸣叫声从远山传来，像是在为这对跨越命运的恋人，奏响最温柔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