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心动的感觉】
窗外的晨光透过纱帐缝隙钻进来，落在眼睫上暖洋洋的。
我翻了个身，鼻尖蹭到柔软的锦被，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翡翠绿的眼眸里还蒙着层睡意，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唔……”伸了个懒腰，樱粉色长发乱糟糟地铺在枕头上，身上的水绿色襦裙因为睡姿慵懒而有些褶皱，露在外面的小臂蹭到微凉的床单，才彻底清醒过来。
昨晚他替我绾的发髻早就散了，随手抓了抓头发，赤脚踩在铺着软垫的地板上，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清新的空气混着药香涌进来，院子里的月见草还沾着晨露，远处传来弟子们晨练的呼喝声，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
“醒了？”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清润嗓音，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见沐轻忧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托盘，银灰色的眼眸里带着笑意。
他换了件月白色的常服，银发用玉冠束起，少了几分药阁长老的疏离，多了些温润如玉的气质。
“沐、沐先生？”我慌忙拢了拢微乱的裙摆，脸颊微热：“您怎么在这儿？”
“来看看我们的新帮工是不是赖床了。”他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梳妆台上，上面是一碗清粥和两碟小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芝儿说姑娘昨夜睡得沉，想来是累坏了，便多让你歇了会儿。”
我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清粥，心里暖暖的，走到桌边刚想坐下，却被他按住肩膀转了个身。
“头发乱得像鸟窝。”他拿起梳妆台上的象牙梳，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过来，我帮你梳。”
我乖乖坐在梳妆台前，镜中映出他站在身后的身影，他的指尖穿过我的发丝，动作轻柔地梳开打结的地方，偶尔碰到我的头皮，带来一阵微麻的痒意。
“今天教你炼制凝气丹，”他一边梳发一边开口，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低沉的磁性：“那是修士入门常用的丹药，药材简单，火候也好掌握。”
“嗯。”我应着，看着镜中他专注的侧脸，忽然鼓起勇气问：“沐先生，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梳发的动作顿了顿，银灰色的眼眸在镜中与我对上，里面带着点玩味：“哦？我对你很好吗？”
“是啊。”我认真点头：“给我地方住，教我药理，还……还帮我梳头。”
他低笑一声，将我的头发绾成一个利落的发髻，用玉簪固定好：“或许是因为，柔儿姑娘很合我眼缘？”
“眼缘？”我愣了愣。
“嗯。”他俯身，凑近镜中的我，银灰色的眼眸里映着我的翡翠绿瞳孔，语气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像极了我遗失的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话音刚落，他便直起身，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转身端起那碗清粥递给我：“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接过粥碗，指尖微微发烫，心里却反复回味着那句“很重要的东西”。是错觉吗？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里，藏着些我读不懂的深意。
不管了。我舀起一勺清粥送进嘴里，软糯的米粥混着淡淡的药香，熨帖了整个胃。
反正我已经决定要留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会弄明白的。
而且，能这样每天醒来就看到他，被他温柔对待，似乎……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翡翠绿的眼眸里漾起笑意，我低头继续喝粥，心里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吃完早饭跟着沐轻忧去前堂药炉时，阳光正好斜斜地穿过药阁的雕花窗，在他月白色的衣摆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走在前面，银发束起的模样少了几分慵懒，多了些清隽挺拔，我忍不住放慢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出神——这样鲜活的他，真的要在未来某天，化作湖底的一缕尘埃吗？
“在想什么？”他忽然回头，银灰色的眼眸弯了弯，“再不走，凝气丹的药材可要被晨露打湿了。”
我慌忙跟上，脸颊微红：“没、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他低笑一声，引我到药炉旁，指着案上摆好的几味药材：“凝气丹需用青纹草、玉髓花和晨露调和，火候要稳在文火，切记不能急。”说着拿起一株青纹草，指尖捏住叶片轻轻一捻，碧绿色的汁液便渗了出来：“你看，这草汁需呈碧青色才是新鲜的，若是发褐，便是失了药性。”
我凑近细看，鼻尖几乎碰到他的指尖，闻到他指缝间淡淡的药香混着清冽的草木气，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赶紧移开视线，学着他的样子拿起青纹草，却笨手笨脚地捏碎了叶片，汁液溅到指尖，凉丝丝的。
“笨手笨脚的。”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引导着我用巧劲捻取草汁，掌心的微凉透过衣袖传过来：“力道要匀，像这样……”
他的指腹贴着我的手背，动作耐心得不像话。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薄茧——想来是常年炼药磨出来的，心里忽然酸酸的。游戏里只写了他是三阶炼药大师，却没写他为此付出了多少时日。
“记住了吗？”他松开手，目光落在我泛红的耳尖上。
“记、记住了！”我赶紧点头，低头专心处理药材，不敢再看他。
整个上午，药阁里都飘着淡淡的药香。我学着他的样子掌控火候，看着药材在丹炉里渐渐融成药液，再凝结成圆润的丹丸。虽然第一次炼药手法生疏，炼出的凝气丹色泽略浅，却也像模像样。
“不错。”沐轻忧拿起一颗丹丸端详片刻，银灰色的眼眸里带着赞许，“第一次能炼成这样，已是难得。”
我捧着自己炼出的丹药，翡翠绿的眼眸亮得像藏了星光：“真的吗？那我以后多练练，是不是也能像您一样厉害？”
“或许吧。”他将丹丸放回玉瓶，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比起炼药，我倒更希望你能学会保护自己。”
我愣了愣：“保护自己？”
“嗯。”他转身从药柜里取了个小巧的香囊，递给我：“这里面装了避毒散和引灵草，戴在身上，寻常毒虫近不了身，遇到低阶妖兽也能警示。”
香囊是浅粉色的锦缎做的，绣着几株不知名的药草，针脚细密，显然是精心缝制的。我捏着香囊，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心里暖融融的：“您特意为我做的？”
“随手缝的。”他别过脸，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自然，耳根却微微泛红，“玄寂宗后山虽清净，偶尔也有野兽出没，带着总没错。”
我将香囊系在腰间，淡淡的药香萦绕鼻尖，像他身上的气息一样让人安心。忽然想起游戏里，他也给过风恋晚类似的护身香囊，只是那时的他，眼神里更多的是对弟子的关照，而此刻……我看着他微侧的侧脸，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午后阳光正好，沐轻忧在案前写药方，我搬了张小板凳坐在他身边，一边晒药草一边偷偷看他。他握笔的姿势很好看，银灰色的眼眸专注地落在宣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看够了吗？”他忽然抬眼，正好撞上我的目光。
我慌忙低下头，脸颊发烫：“没、没有……我在看这株药草是不是晒反了。”
他低笑出声，放下笔走过来，拿起我手里的药草看了看：“是晒反了，背面要朝上，这样水分才干得快。”说着伸手帮我把药草翻面，指尖不经意间碰到我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
空气里仿佛多了点微妙的气息，药香似乎都变得甜腻起来，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响。
“沐先生，”我鼓起勇气抬头，翡翠绿的眼眸里带着点认真：“等我学会了炼药，是不是就能帮您分担些了？您就不用总是熬夜炼药了。”
他看着我，银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轻笑：“好啊，等你能炼出三阶丹药，我就把药阁一半的活儿都交给你。”
“一言为定！”我伸出小指，像现代人拉钩一样：“拉钩。”
沐轻忧愣住了，显然没见过这样的手势：“这是……？”
“我们家乡的规矩，拉了钩就不能反悔了。”我坚持着伸出手，樱粉色的长发垂落在手臂上：“您不跟我拉钩，就是不想认账。”
他被我逗笑了，无奈地伸出小指，轻轻勾住我的：“好，不反悔。”
他的指尖微凉，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勾住我手指的力道很轻，却像有电流窜过。我看着他银灰色眼眸里的笑意，忽然觉得，或许不用等到改变命运的那一天，这样的日常，就已经是最好的时光了。
夕阳西下时，我帮他收好了晒好的药草，他则从丹炉里取出一炉新炼的凝神丹。药香混着暮色里的晚风，弥漫在药阁的每个角落。
“今天辛苦了。”他递给我一颗凝神丹：“含在嘴里，能缓解疲劳。”
我接过丹丸放进嘴里，淡淡的清苦在舌尖化开，随即涌上一丝甘甜。抬头时，正看到他望着我，银灰色的眼眸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温柔，像盛着一整个星空。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不管未来能不能改变，能这样陪在他身边，看着他笑，听他说话，或许就已经足够了。
至少，在他走向那个既定结局之前，我曾用尽全力，让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暖。
而或许，这份温暖，就能成为撬动命运的支点呢？
我对着他笑了笑，翡翠绿的眼眸里映着他的身影，心里默默想着：沐轻忧，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