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药香伴君侧】

指尖的灵叶草被捏得微微发皱，翡翠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决绝。

　　心疼也好，不甘也罢，既然老天让我闯进这个世界，撞进他的生命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既定的结局。

　　“沐先生，”我忽然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长发随着抬头的动作滑落肩后，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您说让我留在药阁帮忙，这话还算数吗？”

　　沐轻忧正往丹炉里添加药材，闻言回头，银灰色的眼眸里带着点诧异：“自然算数。怎么，想通了？”

　　“嗯。”我点头，目光直直地望着他，没有了之前的闪躲和慌乱：“我想留下来。”

　　不仅要留下来，还要留在他身边。不管是笨拙地学习药理，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他避开未来的陷阱，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想试试改变那结局。

　　更何况……刚才他低头为我擦泪时，指尖的微凉触感，他眼眸里藏不住的温柔，还有那句“若真有这样的人，或许会吧”，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了圈圈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若改变命运太难，那……让他爱上自己，算不算另一种方式的“留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脸颊就腾地烧了起来，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篮子里的草药，声音细若蚊吟：“反正我也没地方去，留在这儿还能帮您做点事，总比在外头迷路好。”

　　沐轻忧看着我泛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走近几步，弯腰拿起我分好的草药看了看：“分得比刚才好多了，看来柔儿姑娘很有天赋。”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点意味深长：“既然决定留下，那便安心住下。药阁后院有间空房，我让芝儿收拾出来给你。”

　　“谢谢沐先生！”我猛地抬头，翡翠绿的眼眸亮得像淬了光，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第一步，成功留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跟着他学习药理。他教我辨认草药的习性，讲解炼药的火候，甚至会把那些珍贵的药材让我亲手触碰。

　　我学得认真，偶尔故意犯些无伤大雅的小错，看他无奈又纵容地纠正我，看他银灰色眼眸里漾开的笑意，心里便像被温水浸过一样柔软。

　　我会趁他研磨药材时，偷偷在他手边放上一小碟刚洗好的野果；会在他熬夜炼药时，默默煮好一壶温热的灵茶放在桌边；会在他因毒咒发作而脸色苍白时，笨拙地学着给他按揉穴位，哪怕被他笑着调侃“力道太轻像挠痒”，也固执地不肯停手。

　　某次他教我处理一株带刺的毒藤，我不小心被尖刺划破手指，血珠刚冒出来，就被他攥住指尖含进了嘴里。温热的触感和微凉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我瞬间僵住，脸颊烧得能煎鸡蛋，连呼吸都忘了。

　　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松开手，拿过伤药仔细涂抹，银灰色的眼眸里带着点惯常的戏谑：“说了这毒藤的刺有微毒，偏不小心。看来以后得把我看得紧些。”

　　我低着头，指尖还残留着他唇齿的温度，心里却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或许……让他爱上自己，也不是那么难的事？

　　这天傍晚，我帮他晒完最后一批草药，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看着他整理药柜的背影，忽然轻声说：“沐先生，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做伤害自己的选择，好不好？”

　　他动作一顿，转过身时，银灰色的眼眸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为何突然说这个？”

　　我走上前，踮起脚尖，轻轻抱住了他的腰，樱粉色长发埋在他的玄色衣袍里，声音闷闷的：“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随即，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落在我的发顶，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好。”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清润如玉石：“听你的。”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心，也不知道未来的轨迹是否真的会因此偏移。但我紧紧抱着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心里无比确定——不管前路多难，我都会陪在他身边，用尽全力，护他周全。

　　哪怕最终只能换他一个回眸，一句牵挂，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