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寒风过境23

第二十三章

怪不得她最近总说加班，怪不得她回家越来越晚，怪不得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淡，连动手都懒得了——原来不是因为汪慈宁的警告，不是因为怕他流产，不是因为良心发现心疼他，而是因为她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他还傻乎乎地以为，只要忍过这段时间，只要把孩子生下来，一切就能好起来。

他甚至在她偶尔晚归时，还会担心她是不是太累了，路上会不会不安全。

真好笑。

江禾的嘴唇抖着，想笑，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看着那些聊天记录，看着章妍回的那句“他那个人，笨得很”，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绞着疼，连带着肚子都开始发紧。

“干什么呢！”

一声尖利的呵斥猛地炸响在耳边。

江禾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他猛地抬头，看见章妍裹着浴巾站在浴室门口，头发还滴着水，脸上满是怒意，正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手机。

她的声音太大了，像惊雷一样劈在安静的卧室里。江禾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手一松——

“啪！”

手机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屏幕朝下，发出一声脆响。

几乎是同时，江禾的肚子猛地一坠！

“呃……”他疼得闷哼出声，眼前阵阵发黑。

肚子坠得厉害，疼意一阵阵往上涌，他却死死盯着章妍，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碎纸片，却带着股执拗的狠劲，“这个叫宝贝的人是谁？”

章妍弯腰捡起手机，屏幕裂得像蛛网，她看着那道裂痕就心烦，听见江禾的话更是火不打一处来。

她直起身，把手机往床上一摔，发出沉闷的响声，“关你屁事！江禾我警告你，少管我的闲事！”

“关我屁事？”江禾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全是凉透了的绝望，“章妍，我们是的合法夫妻，你出轨了现在跟我说关我屁事！？”

他每说一句，肚子就疼得更厉害一分，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滴在单薄的睡衣领口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章妍被他问得一噎，心虚随即被恼怒替代，往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你少找事！我告诉你，我现在没心思跟你吵，也不想打你——你别逼我。”

她的威胁像根刺，扎在江禾心上，却没让他退缩。

他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那双总是温顺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一字一顿地说，“章妍，我要离婚。”

“你说什么？”章妍像是没听清，又像是被这句话炸懵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火气“噌”地一下窜到了头顶。

“江禾你是不是有病！我不就是和别的男人聊聊天吗？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你有必要这么绝？为了这点事就要离婚？”

“这点事？”江禾看着她，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在你眼里，出轨只是‘这点事’？那我怀着你的孩子，被你家人使唤，被你随意打骂……这些又算什么？”

“而且，你敢说只是聊天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冰锥一样扎在空气里，最后这句话更是带了十足的嘲讽。

章妍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剩下滔天的怒火。

她最恨江禾这样——不吵不闹，却用这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一股暴虐的冲动涌上来，她猛地伸手抓住江禾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少跟我扯这些！我告诉你，你死也是我章家的鬼，离婚？没门！”

江禾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肚子狠狠撞在床沿上，疼得他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挣扎着想甩开她的手，声音因为剧痛而变调，“放开我……章妍，我肚子疼……”

“肚子疼？装！继续装！”章妍根本不信，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江禾要离婚的念头，只觉得是他故意用怀孕来要挟自己。

她咬着牙，拽着江禾的胳膊就往外拖，动作又粗又狠，“我看你就是欠教训！今天就让你在外面吹吹冷风，好好冷静冷静，明天再跟我说要不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