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捉妖师的相公是蛇21

《这个捉妖师的相公是蛇》

第二十一章

最后一阵宫缩来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凶狠，像有座山压在墨白的小腹上，带着要将他碾碎的力道。

他已经没有力气呼喊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是破风箱在拉动。

祁月的手还覆在他的腹部，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最后一枚蛋卡在产道入口，每一次收缩都让墨白的身体剧烈颤抖，蛇尾绷得笔直，墨色的鳞片因用力边缘的血痂被挣开，又涌出新鲜的血。

“用力，墨白，最后一下了！”祁月的声音带着哭腔，掌心死死顶着那处硬块，指腹都按得发疼。

她能感觉到墨白的身体在迅速变冷，皮肤下的血管搏动越来越微弱，再拖下去，别说孩子，他自己都要撑不住了。

墨白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只能模糊地看到祁月焦急的脸。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在积攒最后一丝力气。

腹中的剧痛还在撕扯，可他已经快感觉不到了，意识像沉在水里，只余下一个念头——要生出来，要让孩子活下去。

他猛地吸气，胸腔鼓到极致，又骤然收紧。

祁月只觉得掌心下的硬块猛地往下一坠，她顺势加力一推，就听墨白喉咙里爆发出一声破碎到极致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濒死的蛇在哀鸣，听得人头皮发麻。

“出来了！”

随着那声嘶吼，一枚比前两枚稍小些的蛇蛋终于滑了出来，裹着一层薄薄的粘液，落在铺着茅草的地面上。

蛋身还带着墨白的体温，微微颤动着。

墨白的嘶吼戛然而止，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猛地向后倒去。

祁月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却忘了他下半身还是蛇尾，重心不稳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墨白！”祁月惊得魂飞魄散，连忙去扶他的头。

墨白的脸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胸口起伏轻得像一片羽毛。

他的蛇尾已经软了下去，无力地铺在地上，鳞片上的血混着地上的污渍，看着触目惊心。后背的伤口彻底裂开了，血汩汩地往外流，把祁月的衣袖都浸透了。

“墨白？墨白你醒醒！”祁月拍着他的脸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看看我，孩子都出来了，你醒醒啊！”

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有鼻翼极轻地翕动了一下，证明人还活着。

小青已经飞快地游过来，用蛇身小心翼翼地将三枚蛋圈在一起，又抬起头看向祁月，蛇瞳里满是恐惧和哀求，像是在问“恩人会不会死”。

祁月的心像被生生剜去一块，疼得她几乎窒息。

她知道墨白这是油尽灯枯了，灵力耗尽，失血过多，又受了那样重的符阵伤，能撑到生下孩子已经是奇迹。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她猛地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去摸腰间的荷包。那荷包是父亲留给她的，用玄铁线绣着祁家的家徽，里面只装着一样东西——九转还阳丹。

父亲临终前说，这丹药是他年轻时从一只修行千年的灵狐那里换来的，能生死人肉白骨，万不得已时，用它保命。

这些年她一直贴身带着，从未动过，总觉得不会有那样“万不得已”的时刻。

可现在，就是了。

祁月捏着荷包的手在抖，她看着怀里气若游丝的墨白，看着他苍白的唇，看着他脖颈间微弱的脉搏，没有丝毫犹豫。

她飞快地解开荷包，倒出那枚龙眼大小的丹药。

丹药通体赤红，散发着淡淡的异香，入手温热，像是有生命在跳动。

“墨白，张嘴。”祁月撬开他紧闭的牙关，将丹药送了进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

她怕他咽不下去，又用掌心轻轻托着他的下颌，帮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直到感觉那股暖流彻底入了腹，她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墨白，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你不能死……”她低声呢喃，声音哽咽，“墨白，你答应过要看着孩子长大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怀里的人依旧没有动静，但祁月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似乎比刚才稍微平稳了些，皮肤下的脉搏也隐约强了一丝。

她抬起头，望着洞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紧紧抱住墨白。

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让他活下来。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