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捉妖师的相公是蛇19

《这个捉妖师的相公是蛇君》

第十九章

“你……”祁月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指尖颤抖得厉害。

她见过无数妖物的惨状，亲手斩过数不清的凶戾，可从未像此刻这样，心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墨白看到她掉在地上的剑，又看到她腰上挂着的捉妖宝物，眼里的光亮彻底熄灭了。

他下意识地往身后缩了缩，蛇尾微微绷紧，像是要护住什么。

“小青，躲起来。”他用气声说，声音轻得像羽毛。

蜷缩在蛇胆旁的小青猛地抬起头，看到祁月时，蛇瞳瞬间竖成了细线，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小小的蛇身却固执地挡在那枚莹润的蛋前。

墨白咳了一声，牵扯得腹部又是一阵剧痛，他闷哼着弯下腰，扶着岩壁的手滑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灵力溃散，血快流尽了，腹中的两枚蛋还卡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濒死的寒意。

他抬起头，望着祁月，那双曾映过她无数身影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卑微的恳求。

“祁月……”他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快不行了……求你……”

他顿了顿，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小青是无辜的，她救了我……还有这个蛋……他是我们的孩子，现在还没出世，不算妖……”

“你厌恶妖族，我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自嘲的苦笑，“我这条命，本就该是你的，可现在……求你饶过它们……不要赶尽杀绝……”

他说着，身体晃了晃，蛇尾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岩壁缓缓滑坐下去。

后背的伤口撞在地上，他疼得浑身一颤，却死死咬着牙没再出声，只是用那双快要失去焦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祁月。

像在等待最后的判决。

祁月僵在原地，脚像灌了铅。她看着墨白蜷缩在血泊里，看着他蛇尾上的血还在一点点滴落，看着他明明自己快死了，却还在恳求她放过别人。

那些“妖族皆恶”的家训，那些“除妖卫道”的誓言，在这一刻碎得彻彻底底。

她想起他为她温的茶，想起他雪夜里为她暖的手炉，想起他抚摸腹部时温柔的侧脸……最后都定格在他此刻苍白虚弱的脸上，定格在他眼底那点残存的、怕她伤害孩子的恐惧里。

“我……”祁月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一步步走近，蹲下身，指尖离他的脸颊只有寸许，却不敢再往前。

血腥味裹着他身上熟悉的清冷气息，钻进鼻腔，烫得她眼眶发疼。

“墨白……”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撑住……”

墨白的睫毛颤了颤，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信。他望着她，眼底那点微弱的光，似乎又亮了起来。

“我不是来赶尽杀绝的——”祁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都在发颤。

她猛地攥住墨白冰凉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墨白瑟缩了一下，那双半眯的眸子倏地睁大，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像缕烟，仿佛稍一吹就散了。

蛇尾无意识地绷紧，又因腹部的剧痛松弛下去，鳞片上的血珠顺着弧度滚落，砸在祁月的手背上，滚烫得像火。

“我说，我不是来追杀你们的。”祁月俯下身，额头抵着墨白的，鼻尖相触时都能闻到彼此呼吸里的血腥味。

她抬手抚上他汗湿的脸颊，指腹擦过他干裂的唇，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你是蛇妖又怎样？你是墨白，是我的相公，是我孩子的爹，我祁月，不会抛下你们不管。”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重，像是在对墨白起誓，又像是在对自己决裂。

她自己后背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可比起墨白此刻的惨状，那点痛根本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