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捉妖师的相公是蛇16

《这个捉妖师的相公是蛇》

第十六章

祁月是被后颈的钝痛唤醒的。

窗外的天光已经亮透,透过雕花木窗洒在床榻边,照见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她动了动手指,后背的伤口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疼,像是有无数根丝线勒着筋骨,稍一牵扯便痛入骨髓。

“大小姐,您醒了?”侍女青禾端着药碗进来,见她睁眼,忙放下碗要扶她,“大夫说您这伤至少要躺足半月,可不能乱动。”

祁月没理她,挣扎着要坐起来,动作间牵扯了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额角沁出细汗。

青禾吓得赶紧按住她,“大小姐!您这是何苦?长老们说了,您要是再敢踏出院子半步……”

“闭嘴。”祁月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她掀开被子,露出缠着厚厚绷带的后背,绷带边缘隐隐渗着暗红的血渍。

她顾不上疼,抓过床边叠好的青色劲装,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青禾急得快哭了:“大小姐,您找什么?您身子这样……”

“我的罗盘和符袋呢?”

青禾愣住了,看着自家小姐那双往日里总是覆着一层寒霜的眼,此刻竟藏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焦灼。

她不敢多问,慌忙取来放在梳妆台上的罗盘和系着红绳的符袋。

祁月接过,指尖触到罗盘冰凉的铜面,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这几日卧病在床,闭上眼就是墨白满身是血的样子。他护着肚子倒下时的闷哼,拖着蛇尾踉跄离去时在泥地上留下的血痕,还有最后看她那一眼——没有恨,只有碎成星子的痛。

她告诉自己,那是妖,是祁家的对立面。

可每当腹中空落时,总会想起墨白坐在窗边为她剥莲子的样子,他指尖的温度,他低柔的笑,还有他抚着自己腹部时,眼里那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他快生了。”祁月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

符阵的威力她最清楚,那是祁家专门克制妖族灵力的杀招,墨白本就因孕育子嗣耗损了修为,挨那么一下,能不能撑到孩子降生都是未知数。

青禾在一旁听得心惊 ,“大小姐,您说谁?难道您要去找那个……蛇妖?”

祁月没答话,已经利落地穿好了外衣。

后背的伤口被布料磨得生疼,她咬着牙系好腰带,抓起放在墙角的长剑。

剑身映出她苍白的脸,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却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别告诉任何人。”她丢下这句话,转身推开房门。

院门外的石板路被晨露打湿,踩上去微凉。

祁家有弟子见她出来,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却没人敢拦。

祁月没看任何人,径直往山外走。

她的步伐还有些虚浮,后背的疼随着每一步的颠簸阵阵袭来,但她走得极快,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进了山,林木渐密,晨雾还未散尽,空气里混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

这里是她从小练手的地方,哪条溪涧有最清的水,哪片林子多毒蛇,她闭着眼都能数出来。

可此刻,熟悉的山林却变得陌生。她握着罗盘,指针却乱晃——墨白是千年蛇妖,本就擅长隐匿气息,何况他刻意想躲。

祁月收了罗盘,改用鼻子嗅。她是捉妖师,对妖气本就敏感,可空气中除了寻常山精野怪的淡味,竟一丝墨白的气息都没有。

是伤得太重,连妖气都散了?还是已经……

她不敢再想下去,脚步更快了些。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符袋里的追踪符,那符能引着她找到灵力残留最浓的地方,可她迟迟没敢用。

她怕。

怕追踪符引着她找到的,是一片早已冰冷的血迹,或是没了生息的他。

“墨白。”她忍不住低唤出声,声音被风吹散在林间,连回声都没有。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后背的伤口终于撑不住,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靠在一棵老槐树上喘息,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却摸到一手的湿冷。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树根处有一抹暗红。

祁月的心猛地一跳,快步走过去蹲下。是血迹,已经半干,颜色暗沉,边缘还沾着几片碎裂的……鳞片。

是墨白的,祁月虽然不知道墨白的原身,但是她有直觉,这些鳞片就是墨白的。

她指尖颤抖地碰了碰那鳞片,冰凉的触感刺得她心口发疼。血迹是往密林深处延伸的,断断续续,像是他走几步就忍不住滴落的。

祁月站起身,顾不上后背的剧痛,顺着血迹追了过去。

越往深处走,林木越密,光线也暗了下来。血迹渐渐淡了,却在一处陡坡下发现了几道拖拽的痕迹,像是有人在这里摔倒,又被拖着往坡上走。

拖拽的痕迹尽头,是一片丛生的荆棘,上面挂着一小块破碎的衣料——是墨白常穿的那件月白锦袍。

祁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拨开荆棘往前走。林子里静得可怕,只有她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

突然,一阵极轻的、像是人在刻意压制却还是泄露的闷哼,顺着风飘了过来。

她猛地顿住脚步,屏住呼吸细听。

祁月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碎胸腔。她拔腿往前冲,不顾树枝划破脸颊,不顾伤口再次裂开,眼里只有那隐约传来的哭声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是墨白平安生下了孩子?还是……

她只知道,无论如何,她必须找到他。

哪怕前路是万劫不复,哪怕要与整个祁家为敌,她也要亲眼看到他。

这念头疯长起来,像林间的藤蔓,瞬间缠住了她的心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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