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猫21

第二十一章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说要起来走走，你于是就扶着他起身，孩子的位置已经下坠了不少，看起来是瓜熟蒂落的意思。

他伸手想托一下，又担心会影响产程生生忍住动作。

扶墙的手心里全是汗，他每走两步就停下来，后腰抵着墙喘口气——睡衣的后摆早就被汗浸得贴在背上，尾巴从衣摆下拖出来，软塌塌地扫过地板，像根没力气的棉绳。

他今晚不停出汗，你怕他冷着感冒于是给他拿温水擦身体换衣服，这已经是第三套了。

你扶住他，他顺势靠在你肩上，耳朵蹭着你颈窝，“屁股疼得像坐了石头……”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却没停住脚步，扶着你的胳膊又往前挪了挪。

阳光从客厅的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亮斑。

他走到亮斑边时，突然顿了顿——大概是被暖意烘得松快了些，他扶着你的手紧了紧，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时候阵痛突然涌上来，他猛地攥住你的胳膊，身体往你怀里缩，耳朵瞬间绷紧，尾巴却条件反射似的缠上你的腰，把两人捆得更紧。

“疼就停会儿。”你搂着他往沙发挪，让他靠在你怀里歇脚。他埋着头喘气，额角抵着你胸口，尾巴尖轻轻扫着你的手背，像在撒娇。等这阵疼过去，他抬起头，鼻尖红红的，“刚才好像……没那么堵了。”

你帮他揉着后腰，指尖故意蹭了蹭他的尾巴根——平时一碰就会炸毛的地方，现在只有绒毛软软地颤，“那咱们再走会儿？慢点开，累了就随时歇。”

他点点头，扶着你重新站起来。这次走得更慢了，从客厅到卧室，再从卧室到阳台，每到一个地方就扶着门框歇半分钟。你在他身后慢慢跟着，看他的尾巴偶尔在身后晃一下，像只在自己地盘巡逻的小猫，哪怕累，也透着点认真。

走到阳台时，他扶着栏杆看了眼外面的梧桐树，叶子被太阳晒得发亮。

“你看那只鸟。”他突然指给你看，“飞得好稳。”话音刚落，他又吸了口气，却没像刚才那样攥紧你，只是往你身边靠了靠，尾巴搭在你手腕上。

就这么走走歇歇，到下午两点多时，你扶他回卧室歇脚，顺手检查了一下——指尖探进去时，明显感觉到扩张的空间大了许多，已经能轻松伸进去九指。

“开到九指了。”你凑到他耳边说，声音里忍不住带了点雀跃。

他愣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大，耳朵倏地从发间竖起来，尖儿还微微颤着，“真的？”

“真的。”你捏了捏他的耳朵，软乎乎的，“咱们一个多小时的路没白走，把宫口‘劝’动了。”

他看着你，突然笑了，眼角的泪渍还没干，却亮得像落了光。

可笑着笑着，他就没力气了，身体往你怀里倒，“走不动了……腿软。”

你赶紧把他扶到床上，在他背后垫了两个靠垫，让他半躺着。

他刚躺好，就把脸埋在你颈窝，尾巴松松地圈住你的腰，“原来走路真有用……早知道早点起来走了。”

“现在也不晚。”你帮他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剩下一指，咱们躺着等就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攒力气，等下该使劲的时候，就把刚才走路的劲儿都用出来。”

他在你怀里点了点头，耳朵贴着你胸口，随着你的心跳轻轻动。

阳光透过窗帘，在他搭在肚子上的手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你知道，最后一指的等待或许还需要时间，但看着他竖起来的耳朵、慢慢松快的尾巴，就知道终点已经不远了——那个软乎乎的小家伙，很快就要被他用尽全力，送到你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