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猫17

第十七章

这天，你下班进门时，正看见他蹲在玄关整理鞋柜——其实只是把你的拖鞋摆得更齐些，可他蹲了没半分钟，就扶着柜子慢慢站起来，手悄悄按了按小腹，耳朵尖在发间颤了颤。

“怎么蹲地上了？”你走过去帮他拍掉裤脚的灰，指尖刚碰到他的腰，就感觉到他尾巴尖从裙摆下冒出来，轻轻扫了扫你的脚踝——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他往你怀里躲了躲，耳朵耷拉着，“就是……看见拖鞋歪了。”

说话时眼睛瞟向茶几上的日历，那里圈着个红圈，是你之前说“忙完这个项目就休年假”的日子。

晚饭时他扒拉着碗里的粥，没怎么动筷子。

你夹了块蒸软的南瓜给他，他咬了一小口，突然抬头看你，耳朵尖微微竖起来，“你下周……忙吗？”

“不忙啊。”你把南瓜捣成泥，混进他的粥里，“怎么了？”

他的尾巴在椅子底下轻轻敲着地板，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就是觉得……肚子这两天有点往下坠，我在网上看到这是入盆，入盆了就快生了，我算着差不多也就是下个星期的事情。”

他捏着勺子的指尖泛白，“要是……要是你不忙的话，能不能……”

话没说完，耳朵又耷拉下去，一直在身后轻轻摇摆的尾巴也停了，“算了，你上班要紧。我就是随便说说。”

你心里软得发疼，放下筷子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有点凉，还在微微发颤。

“我明天就去请假。”你说得肯定，见他要开口，先按住他的肩膀，“别担心扣工资，钱再赚就有，你和宝宝才最重要。”

第二天你去公司请陪产假，经理盯着你看了半天，最终在假条上签字，“陪产假只有十五天，你要请一个月，剩下半个月算事假，扣半月工资。”

你想都没想就爽快答应了。

拿着假条回家时，他正坐在沙发上叠宝宝的小衣服，耳朵竖得高高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晃。

你把假条递给他，他看清上面的日期，眼睛一下子亮了，耳朵尖都染上点粉，“真请啦？扣了好多钱吧？”

“不多。”你把他揽进怀里，揉了揉他的耳朵，他被你逗笑，尾巴缠上你的手腕，在你掌心蹭了蹭。

晚上你们一起整理待产包，因为他说想要渡劫成功，他需要自然分娩，所以你提前好久就在线上跟助产师学手法和知识了。

虽然他说也就这个星期的事情，可是事实上，这天晚上他就发动了——

他突然“唔”了一声，手猛地按住肚子。

“怎么了？”你立刻坐直。

他摇摇头，眉头却皱着：“好像……有点疼。”话音刚落，他又吸了口气，尾巴瞬间绷紧，缠得你手腕发紧，“又疼了一下。”

你摸了摸他的肚子，那里硬邦邦的。看他疼得耳朵都抖了，你赶紧把早就备好的待产包打开，迅速拿出产褥垫在床上铺好。

他被你扶起来时，腿有点软，却紧紧抓着你的手，耳朵贴在你胳膊上，“别慌，我没事。”

可尾巴却老实地缠在你腰上，像只被抱在怀里的小猫，哪怕疼，也把自己牢牢系在你身上。

宫缩慢慢频繁，他靠在你肩上，疼的时候就攥紧你的衣服，不疼时就用耳朵蹭蹭你的颈窝。

你低头看他，他的耳朵沾着点细汗，却依旧软乎乎的。

“别怕。”你吻了吻他的耳朵，“我在呢。”

你把他轻轻扶到床上躺好，他的尾巴轻轻扫了扫你的后背，像在回应——其实他不怕，只要你在身边，哪怕是现在这样一阵阵的疼，也觉得心里稳当当的。

你脑子里面疯狂回忆着那个助产师跟你讲的知识，想先去准备一些热水给他擦洗身子，担心冷汗让他感冒了。

他也是头一回生产，看你要撇下他，连忙拉住你的衣袖，“别走——”

“不走。”你蹲在他面前，用手背擦去他鼻尖的汗，指尖故意蹭了蹭他的耳朵——平时一摸就会翘起来的耳朵，现在软塌塌的，只有绒毛还在微微颤。

“乖，我去拿我的笔记本。”你当时“听课”做了不少笔记，本来都牢记于心，但是真到这个时候你心里其实也没底。

他突然抓住你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你摸摸……好像往下走了点。”

他的声音发颤，却带着点小猫似的好奇，“以前看电视里人类生产的讲解视频，里面说就是这样一阵阵疼的。”

你刚想说“别胡思乱想”，他又“唔”了一声，身体往前弓了弓，尾巴瞬间绷得笔直，像根被拉紧的软绳。

你赶紧搂住他的后背，让他靠在你怀里，另一只手轻轻顺着他的脊背摸——以前他犯懒时，这样摸三下就会发出呼噜声，现在却只能摸到他紧绷的肌肉。

“疼就喊出来。”你把他的脸按在自己颈窝里，能感觉到他的耳朵蹭着你的锁骨，带着细汗的湿意。

他却咬着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不疼……就是有点累。”话音刚落，尾巴尖却轻轻扫了扫你的手背，像在撒娇——这是他疼极了才会有的小动作，以前被踩到尾巴，也是这样悄悄蹭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