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39）——拜师

我看着老天师递过来的桂花糕，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自从离开家，我们听惯了龙虎山弟子们小心翼翼的议论，看惯了自己冷冰冰的模样，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说“你们没做错”，还把我们当普通的丫头看待。

清璃接过桂花糕，小口咬了一口，眼泪没忍住，落在了裙摆上。

慕容清璇：老天师，我们……

我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老天师打断了。

他摆了摆手，目光落在玄凛（冰墩儿）和焰昭（火蛋）身上。

老天师：那两个小家伙，是雪啸玄豹和赤焰灵狐吧？

老天师：玄界的灵宠认主最是挑剔，能跟你们这么亲近，可见你们心性不坏。

冰墩儿像是听懂了，抬起头蹭了蹭老天师的裤腿，火蛋也跟着跳过来，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背。

那天的谈话，从晨光初露一直持续到深夜。

老天师没再提东海的事，只是跟我们聊起龙虎山的趣事，说荣山刚上山时有多调皮，说后山的灵泉冬天会结出冰晶，说他年轻时云游四方遇到的奇人异事。

我们也渐渐放松下来，开始跟他说起在家时的日子，说起阿娘教我们练剑时的严厉，说起姥爷第一次带我们去瀛洲岛看海的情景，还有冰墩儿和火蛋刚到家时的调皮捣蛋。

老天师：丫头。

快到子时的时候，老天师突然开口，眼神变得郑重起来。

老天师：你们在山上住了三个月，每天的作息比庙里的钟还准，脸上也难得有个笑模样。

老天师：玄真子让你们来这儿，是想让你们歇歇，不是让你们把自己当成只会练功的机器。

他顿了顿，看着我们惊讶的眼神，继续说道

老天师：我想收你们为徒，不是关门弟子，只是想让你们在龙虎山多学点东西，也多些自在。

老天师：你们愿意吗？

我和清璃都愣住了。我们已经拜了昆仑尊者玄真子为师，只是因为阿娘不舍得，师尊才准许我们八岁再上昆仑正式拜师。

如今老天师要收我们为徒，这是我们从未想过的事。

可转念一想，多学一份手艺，就多一份能力，多一份保障。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

慕容清璇：弟子慕容清璇，拜见师父！

慕容清璃：弟子慕容清璃，拜见师父！

我们起身，对着老天师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老天师笑着扶起我们，眼眶也有些发红。

老天师：好，好丫头。以后在山上，不用再这么拘谨，有师父在，没人敢欺负你们。

那天夜里，我们从老天师的院里出来时，月亮正挂在老梅枝上。

冰墩儿和火蛋在我们前面跑着，时不时停下来等我们。清璃突然拉住我的手，轻声说道。

慕容清璃：阿姐，我好像没那么怕了。

我点头，心里也觉得踏实了许多。三个月来的冰冷和警惕，像是被老天师的话融化了，胸口里满是温暖。

第二天一早，荣山师兄就跑来了静云院，手里还拎着两个布袋子。他一进门就喊

荣山师兄：小师妹！小师妹！师父跟我说你们拜他为师了？

荣山师兄：太好了！以后我终于不是平辈里最小的了！

他把布袋子递给我们。

荣山师兄：这里面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见面礼，是后山采的鲜果子，还有我画的护身符，虽然没师父画的灵，但也能挡挡小灾祸。

看着荣山师兄兴奋的模样，我和姌姌都忍不住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了往日的敷衍，多了几分真诚。

从那以后，我们渐渐变了模样。

遇到龙虎山的弟子打招呼，我们会笑着回应；荣山师兄拉着我们说趣事时，我们会跟着一起讨论；有时练完功，还会跟其他弟子一起去后山的灵泉边打水。

老天师见我们敞开心扉，也开始教我们龙虎山的异人运气方法，还把家传绝学金光咒传给了我们。

慕容清璇：师父，雷法我们就不学了。

当老天师提起要教我们雷法时，我连忙摆手。

慕容清璇：我们知道雷法只有高功弟子才能学，我们不能坏了规矩。

老天师看着我们，笑着点了点头。

老天师：哈哈哈，你们俩啊，比你们荣山师兄还讲规矩。

老天师：好，你们懂事。

老天师：不过要是以后想学，随时跟我说，师父总有办法教你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静云院的梨树枝上渐渐冒出了霜。

冰墩儿和火蛋也越来越活泼，时常跟着荣山师兄去后山玩。

我和姌姌练剑时，玄霜鉴和赤霄魄的光芒也比以前更亮了，玄霜裂岳棍挥出的白霜里多了几分灵动，丹凤焚霄鞭燃起的火焰也添了几分温暖。

有时我会坐在梨树下，看着姌姌和火蛋玩耍，心里想着：或许这就是师尊让我们来龙虎山的用意吧。

不是让我们躲起来，而是让我们在陌生的地方，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温度。

而老天师的出现，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们紧绷的日子，让我们知道，就算肩上扛着责任，也可以有笑出声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