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火场疑云，蛊踪初现

乾清宫到长乐宫的路，今夜竟显得格外漫长。皇帝的龙辇在宫道上疾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混着远处传来的救火声，搅得人心烦意乱。赵灵月坐在随行的马车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袖——她总觉得，这场火绝非意外，苏皇后若真想脱身，定会留下后手。

抵达长乐宫时，火势已蔓延至偏殿的屋顶，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雕花梁木，浓烟滚滚中，宫女太监们提着水桶慌乱奔走，却始终不敢靠近火场核心。禁军统领见皇帝驾到，立刻上前跪禀：“陛下，偏殿火势凶猛，臣已让人守住宫门，暂无人员逃出，但皇后娘娘至今仍未找到。”

皇帝脸色铁青，指着火场怒喝：“还愣着干什么？派精锐进去搜！就算把宫殿拆了，也要把皇后找出来！”

赵灵月却上前一步，拦住正要领命的统领：“陛下，且慢。这火起得蹊跷，偏殿正是之前查到可能藏有‘红蛊’之地，苏皇后若在里面，要么是真被困住，要么是故意借火销毁证据。此时贸然派人进去，恐会中了她的圈套，或是被火场里的毒物所伤。”

她转头看向林靖，沉声道：“你带几个懂防火的亲信，从偏殿侧门进入，重点查看青铜鼎的位置——之前疯汉提到‘红蛊’，大概率与祭祀用的器物有关。若见到皇后，先确认她是否有异动，不可轻易靠近。”

林靖领命，迅速带着四名亲信，披上浸湿的麻布，拿着灭火的水囊，钻进了浓烟弥漫的侧门。殿外众人屏息等待，皇帝盯着跳动的火焰，手指在腰间的玉佩上反复摩挲，神色难辨。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林靖终于从侧门出来，身上的麻布已被火星烧出数个破洞，脸上满是黑灰。他快步走到皇帝与赵灵月面前，喘着粗气道：“陛下，夫人，偏殿内的青铜鼎已被烧毁大半，鼎底残留着暗红色的粉末，属下已取样收好。另外，在殿后的衣柜里，发现了皇后娘娘的凤袍，还有一封未烧尽的书信，但并未见到皇后本人。”

赵灵月接过林靖递来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的暗红色粉末带着淡淡的腥气，与之前士兵指甲缝里的黑粉截然不同；而那封残信上，只剩下“西域巫蛊需以活人养蛊”“宫中人手已安插妥当”等零碎字句。

“活人养蛊？”皇帝看着残信，脸色愈发难看，“苏鸿父女竟敢如此丧心病狂！灵月，你看这粉末，是否就是‘红蛊’的踪迹？”

“目前还不能确定，”赵灵月将粉末收好，“但可以肯定，苏皇后绝非被困。她故意留下凤袍和残信，一是想让我们以为她已葬身火海，二是想混淆视听，掩盖‘红蛊’的真实下落。至于她的去向——长乐宫守卫森严，她若想逃出宫，必然需要内应。”

话音刚落，一名禁军突然押着一个浑身发抖的小太监过来：“陛下，夫人，这小太监刚才想从宫墙的狗洞逃出，被属下抓了个正着！”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带着哭腔：“陛下饶命！是皇后娘娘让奴才去城外的破庙送信，说让接应的人在三更时分等候，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灵月眼中一亮，立刻追问：“破庙在何处？接应的人是谁？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就在京郊的西山破庙，”小太监哆哆嗦嗦地回答，“皇后娘娘说，接应的人穿着青色长衫，腰间挂着一块刻着‘苏’字的玉佩。她还说，若奴才没在三更前回来，就不用管她了……”

皇帝闻言，立刻下令：“林靖，你带五百禁军，即刻前往西山破庙，务必将苏皇后和接应之人拿下，不许走漏半点风声！灵月，你留在这里，继续搜查长乐宫，务必找到‘红蛊’的其他线索，尤其是残信中提到的‘宫中人手’，绝不能让他们再兴风作浪。”

林靖领命离去后，赵灵月带着禁军重新搜查长乐宫。她特意嘱咐士兵，重点查看宫殿的暗格与地道——宫中老建筑多有隐藏通道，苏皇后若想在宫内藏身，或是与同党联系，定会用到这些地方。

果然，在长乐宫的寝宫床底，士兵们发现了一处暗门。赵灵月举着烛火走进去，通道狭窄幽深，空气中弥漫着与鼎底粉末相似的腥气。走了约莫数十步，通道尽头出现一扇木门，门内隐约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赵灵月示意士兵守住门口，自己则轻轻推开木门。屋内光线昏暗，角落里蜷缩着一名宫女，正是之前在偏殿祭祀的那名。见有人进来，宫女吓得浑身发抖，想要躲藏却被赵灵月拦住。

“你别怕，”赵灵月放缓语气，“只要你如实交代‘红蛊’的下落，还有苏皇后的谋划，朕可以饶你不死。”

宫女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哽咽道：“娘娘……皇后娘娘把‘红蛊’藏在了御花园的假山下。她说，这蛊需要用女子的精血喂养，每月初一十五，都会让奴才去喂食。她还说，等蛊成熟了，就能控制陛下，让她登上皇位……”

赵灵月心中一凛，立刻追问：“御花园的哪座假山？喂养的女子是谁？”

“就是东北角的玲珑假山，”宫女擦了擦眼泪，“喂养的……喂养的是之前被打入冷宫的丽妃娘娘。皇后娘娘说，丽妃家世低微，就算死了也没人会在意……”

赵灵月不再多问，立刻让人将宫女押下去看管，自己则带着禁军赶往御花园。夜色中的御花园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当众人来到玲珑假山前，赵灵月发现假山底部有一处不起眼的石缝，缝中隐约透出暗红色的光，还伴随着淡淡的腥气。

一名士兵上前，用力推开石块，石缝后竟是一个狭小的洞穴。赵灵月举着烛火往里一看，洞穴中央放着一个陶罐，罐口插着几根红色的蛊虫，而罐旁的地上，躺着一名气息微弱的女子，正是失踪多日的丽妃。

“快把丽妃抬出来，送去太医院！”赵灵月下令，随即盯着陶罐中的蛊虫，眼神冰冷——这便是“红蛊”，苏皇后父女颠覆皇权的凶器。可她转念一想，苏皇后既然能将丽妃藏在此处，必然还有其他后手，而西山破庙的接应，或许只是她的障眼法……

就在此时，一名禁军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夫人！不好了！林统领派人来报，西山破庙空无一人，只在地上发现了一块刻着‘苏’字的玉佩，像是故意留下的！”

赵灵月握紧拳头，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苏皇后这是声东击西，她真正的目的地，恐怕另有他处。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保住丽妃的性命——只有她活下来，才能指证苏皇后的罪行，揭开这场巫蛊阴谋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