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集:白泽现形护沉砚,灵草凝露破黑雾

清欢堂的窗纸被黑雾染得发暗,像蒙了层脏纱,连透进来的日光都成了灰的。苏晚蹲在沈砚身边,指尖捻着粗布衫的衣角,都快把布纹捻平了——沈砚躺在灵田边的竹榻上,脸色白得像刚碾好的米粉,唇上却泛着点黑,是蚀骨毒没清干净的痕迹。他的手攥着苏晚的袖口,指节泛白,连呼吸都轻得像怕吹灭了灯,只有腕间的脉门还在微弱地跳,像田埂上快蔫了的禾苗。

“砰!”堂门被踹开的声响震得窗棂都颤,三个玄阴宗弟子裹着黑雾闯进来,黑袍下摆扫过门槛边的灵草,那些刚冒芽的驱虫草瞬间就蔫了,叶子卷成黑团,像被开水烫过。为首的弟子举着黑剑,剑尖滴着黑雾:“苏晚,把十二辰灵物交出来!不然这昏迷的小子,今天就成我们的毒引!”

陈阿奶赶紧把苏晚往身后护,手里还攥着刚摘的九叶朱果,果子上的露水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沈砚手背上,竟让他的指尖轻轻动了动。“你们这些黑心肠的!俺家晚晚救了那么多外门弟子,你们凭啥来抢东西?”阿奶的青州话又急又颤,声音里带着哭腔,却还是把朱果往苏晚手里塞,“囡囡你快拿着,这果子能护着沈小子,俺来挡挡!”

白泽蹲在竹榻头,原本团成毛球的身子突然炸了毛,尾巴尖的狐火窜高了半寸,亮得像颗小灯笼。他盯着玄阴弟子的黑袍,鼻尖快速动着,突然炸毛喊:“俺闻见你们身上有沈小子的味道!是你们的黑雾把他毒得更重了!俺饶不了你们!”

苏晚握着九叶朱果,指腹能摸到果子上细密的纹路,甜香混着灵草的清苦,突然让她定了神——之前在寒潭边,辰龙草能解蓝丝线的毒,那这九叶朱果是《山海经》里说的“疗邪物”,说不定能压黑雾!她赶紧把果子往沈砚唇上凑,果汁刚沾到他的嘴角,他喉结就轻轻滚了滚,眼睫颤了颤,像要醒的样子。

“还敢分心!”玄阴弟子的黑剑往苏晚肩上劈来,黑雾顺着剑刃往下淌,还没碰到她的衣摆,白泽突然像道白光窜过去,狐火往剑上一扑,“滋啦”一声,黑雾就冒了烟,剑刃上竟结了层薄冰。“俺说了不准碰她!”白泽的声音变粗了些,不再是之前的奶气,毛球身子也在慢慢变大,爪子尖冒出淡金的尖,像小钩子。

苏晚趁机往灵田边退,手里还攥着剩下的灵草籽——是之前种北斗灵田阵剩下的驱邪草籽,她往地上一撒,腕间金纹亮了亮,籽儿瞬间就发了芽,绿芽顺着田埂往玄阴弟子脚边爬,缠上他们的黑袍就发出清苦的香,黑雾碰到香就像化了的雪,往地上缩。

“这破草还敢缠老子!”一个弟子抬脚想踩,刚落地就“哎哟”叫出声——绿芽竟往他的靴子里钻,刺得他直跳脚。另一个弟子举剑想砍灵草,白泽突然扑上去,狐火往他脸上烧:“俺让你砍灵草!俺烧了你的破剑!”狐火沾到黑袍,瞬间就窜成了火团,那弟子惨叫着打滚,黑雾从他身上冒出来,却被灵草的香吸得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件焦黑的袍子。

可剩下的两个弟子更凶了,他们往地上撒了把黑色的粉末,黑雾瞬间浓了三倍,像潮水似的往竹榻涌——目标是沈砚!苏晚急得往前冲,却被黑雾缠住了脚踝,往地上拖。“囡囡!”陈阿奶想拉她,却被另团黑雾裹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白泽回头看见这幕,突然发出声又尖又长的吼,身子“砰”地炸开白光——等光散了,原地不再是毛球,而是只比竹榻还高的白泽兽!银白的毛像堆雪,尾巴比苏晚的胳膊还粗,狐火在毛尖上跳,眼睛亮得像两颗绿宝石,往玄阴弟子那边一扑,爪子就拍飞了黑剑,还顺带把黑雾抓成了碎渣。

“俺说过,再伤他们,俺掀了你们的黑雾!”白泽的吼声震得灵田的草都晃,却没伤着陈阿奶分毫——他的爪子在阿奶身边绕了绕,还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把缠在她身上的黑雾扫开,像怕碰疼她似的。苏晚看愣了,手里的灵草籽都掉了——原来白泽的原形这么大,却还是护着他们这些“小不点”。

被拍飞的弟子爬起来,往门外喊:“长老!快进来!这小兽成精了!”黑雾突然从门外涌进来,比之前的浓十倍,还带着股铁锈味,苏晚的金纹突然发烫,她摸了摸腕间,发现金纹里的辰龙草图案在闪,像是在预警。

“白泽,小心!”苏晚喊着,往灵田中间跑——那里种着株刚成熟的“定邪草”,是《山海经》里说的“镇黑雾之草”,她刚想摘,就看见黑雾里伸出只黑爪,往沈砚的竹榻抓去!

白泽反应更快,尾巴一甩就缠住了黑爪,狐火往爪上烧:“俺看你敢碰沈小子!”可那黑爪竟不怕火,反而往白泽的尾巴缠,黑雾顺着尾巴往上爬,银白的毛瞬间就沾了黑,像雪上泼了墨。白泽疼得吼了声,却没松尾巴:“苏晚你快摘定邪草!俺撑得住!”

苏晚赶紧摘下定邪草,草叶刚碰到黑雾,就发出“滋滋”的响,黑雾像被吸住似的往草上聚,草叶慢慢变得墨黑,却还在坚持着。她突然想起之前种的北斗灵田阵,赶紧往灵草中间跑,把定邪草放在阵眼,金纹往地上一贴:“北斗灵田,凝露破邪!”

灵田里的所有灵草突然都亮了,九叶朱果的甜香、驱邪草的清苦、定邪草的涩味混在一起,凝成透明的露珠,往黑雾里滴。露珠碰到黑雾,瞬间就炸成了小光团,黑雾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往门外缩,连那只黑爪都开始融化,最后只剩滩黑渣。

两个玄阴弟子见势不妙,爬起来就往外跑,跑的时候还喊:“玄阴长老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会带更多黑雾来!”白泽想追,却被苏晚拉住——他的尾巴还沾着黑渣,银白的毛掉了好几撮,看着蔫蔫的,像被雨淋过的棉絮。

“别追了,先看看沈砚。”苏晚摸了摸白泽的头,他的毛还是暖的,只是没之前蓬松了。白泽委屈地蹭了蹭她的手:“俺的毛…烧了好几根…沈小子醒了会不会笑俺?”苏晚被他逗笑,刚想说话,就听见竹榻那边传来轻响——沈砚的眼睫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

“苏晚…?”沈砚的声音还很轻,却能看清东西了,他看着白泽的大原形,愣了愣,又看了看苏晚,“这是…白泽?”白泽赶紧把身子缩了缩,却还是比竹榻高,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转了转尾巴:“俺…俺怕他们伤你,就变大大了…你别笑俺。”

陈阿奶走过来,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布,想给白泽擦尾巴上的黑渣:“哎哟这小兽,发威的时候吓俺一跳,这会儿倒像个受气包。”她的青州话软下来,还从兜里掏出块嘉禾糕,递到白泽嘴边,“来,吃块糕补补,俺家晚晚做的,甜得很。”

白泽叼过嘉禾糕,嚼得“咯吱”响,尾巴也不蔫了,慢慢晃起来。苏晚蹲在沈砚身边,摸了摸他的脉门,比之前有力多了,只是还泛着点黑。“你再歇会儿,定邪草能压剩下的毒,就是…玄阴长老可能还要来。”

沈砚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点灵草的香:“我陪着你。”他的目光扫过灵田中间的定邪草,突然顿住——草叶上的黑渣里,嵌着点淡金色的碎末,像极了司农鼎上的嘉禾纹碎粒。

苏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那些碎末。她捡起来摸了摸,碎末还带着点温意,不像黑雾的冷。“这是…什么?”她刚想问白泽,就听见门外传来阵冷笑,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磨:“苏晚,你以为破了这点黑雾就完了?我带了灵脉的黑雾,这次要把你的清欢堂,连人带草都吞了!”

是玄阴老怪的声音!白泽瞬间炸毛,狐火又窜高了些,却没再变大——他的精元还没恢复。苏晚握紧沈砚的手,看了眼灵田的定邪草,又摸了摸腕间的金纹,心里突然有了主意:灵脉的黑雾怕司农鼎,那这些碎末,说不定就是引鼎的钥匙。

她把碎末小心收好,对沈砚和白泽说:“他要再来,我们就用灵田阵和他耗,还有…这些碎末,可能是找到灵脉图的线索。”白泽嚼完最后口嘉禾糕,用力点头:“俺帮你找!俺的鼻子灵,啥线索都能闻着!”

门外的黑雾又开始往门缝里钻,灵田里的灵草又开始轻轻晃,像是在预警。苏晚深吸口气,捻了捻衣角——这次不再是紧张,而是笃定。她知道,接下来的仗不好打,但有沈砚、白泽和阿奶在,还有这些陪着她长大的灵草,她不怕。

下集预告:玄阴老怪携灵脉雾围堂,嘉禾碎末引灵脉图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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