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集 灵脉雾锁清欢堂,嘉禾碎引司农光

清欢堂的灵田像被撒了把灰,刚还支棱着的驱虫草蔫了半截,叶子卷成小筒,连最耐阴的九叶朱果都垂了头,果上的露水滚下来,砸在泥里没声响,倒像颗小泪珠。苏晚蹲在田埂边,指尖碰了碰定邪草的叶子——昨天还泛着点绿的草尖,今儿竟裹了层细黑渣,像被黑雾啃过似的,连带着空气都冷了三分,吸进肺里带着铁锈味,刺得喉咙发痒。

“俺的乖乖,这雾咋还没散?”陈阿奶攥着竹扫帚站在门槛边,扫帚尖的竹丝沾了黑雾,都打了卷,“刚才去灶房烧火,连柴火都点不着,像被啥东西裹住了似的。”她的青州话比平时颤,眼睛往院外瞟,黑雾在墙根下聚着,像群小黑虫,顺着墙缝往院里钻,刚碰到灵田边的竹篱笆,篱笆上的禾秆就黑了块,“这雾邪性得很,比之前玄阴弟子带的凶多了!”

白泽蜷在竹榻的角落,毛球身子缩成了小团子,连平时总翘着的尾巴尖都耷拉着。他叼着半块嘉禾糕,却没像往常那样嚼得咯吱响,只把糕渣往苏晚手心吐,奶气的声音虚飘飘的:“俺的鼻子…闻见铁的味儿了…还有土的味儿…是灵脉里的土…雾里裹着灵脉的气。”他蹭了蹭苏晚的指尖,毛上还沾着点定邪草的黑渣,“俺没力气变大大了…但俺能闻见…碎末在叫。”

苏晚低头看手心——昨天从定邪草上捡的嘉禾碎末,竟泛着点淡金光,像撒了把细星星,贴在皮肤上暖暖的,和腕间金纹的温度一模一样。她想起沈砚昨天说的,碎末像司农鼎上的嘉禾纹,心里突然亮了点:灵脉的黑雾怕司农鼎,那这些碎末,说不定能引鼎的气来?

“晚晚。”沈砚的声音从竹榻那边传来,他撑着胳膊坐起来,脸色还是白,却比昨天精神些,手攥着苏晚的腕子,指节泛白,“别靠近雾,我来挡。”他刚想挪身子,就咳了两声,嘴角沾了点淡血,赶紧用袖口擦了,怕苏晚看见——可苏晚已经攥住了他的手,指尖能摸到他手心里的汗,还有点颤。

“你躺着,我有办法。”苏晚把掌心的碎末往他眼前递,金光晃了晃,沈砚的眼睫颤了颤,“这碎末能引司农鼎的气,之前定邪草能压黑雾,就是沾了碎末的光。咱们把碎末混进灵田阵,说不定能把雾逼回去。”她说话时,指尖还在捻衣角——这是她想主意时的老习惯,沈砚看在眼里,没再争,只把另只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按了按,像在说“我信你”。

陈阿奶早去灶房翻出了陶碗,把碎末都倒进去,又往碗里加了点灵田的泥、嘉禾稻穗的碎粒,还有九叶朱果的汁,搅成了稠糊糊的。“俺听晚晚说过,灵田阵要‘接地气’,加这些东西,说不定能让碎末的气更足。”她把陶碗递给苏晚,又从兜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驱虫草,“这草烧着能驱雾,俺去灶房引火,你们先摆阵。”

白泽从苏晚怀里跳出来,晃悠悠地往灵田中间走,毛球身子碰了碰定邪草——那草上的黑渣竟掉了点,露出点绿。“俺的狐火…还能烧一点点…”他尾巴尖冒了点淡蓝光,像颗小萤火虫,往陶碗里凑,“碎末喜欢俺的火…刚才它亮了。”

苏晚蹲在灵田边,按北斗七星的位置,在每个阵眼都挖了个小坑,把陶碗里的糊糊舀进去,再撒上把灵草籽。腕间金纹突然发烫,碎末的金光更亮了,顺着她的指尖往坑里钻,刚碰到灵草籽,籽儿就冒了芽,绿芽绕着坑边转了圈,像织了个小网。

“成了!”苏晚刚想喊,院外突然传来“轰隆”声,黑雾像潮水似的往院里涌,墙根下的竹篱笆“咔嚓”断了两根,黑雾里伸出只黑爪,指甲尖滴着黑雾,往灵田中间抓——目标是陶碗里的碎末!

“俺拦着!”白泽的狐火窜高了些,往黑爪上扑,火碰到黑雾,发出“滋滋”的响,黑爪缩了缩,却没退,反而往白泽抓去。沈砚突然从竹榻上滑下来,踉跄着扑到白泽身边,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往黑爪上倒——是之前苏晚炼的解毒丹粉,丹粉碰到黑雾,就冒了白烟,黑爪上的黑雾淡了点。

“阿奶!火来了!”陈阿奶举着烧着的驱虫草跑过来,烟味混着灵草的清苦,往黑雾里飘。黑雾像怕烟似的,往回退了退,可很快又聚起来,比之前更浓,连屋顶的瓦片都“嗒嗒”掉灰,像是有东西在上面爬。

苏晚突然想起灵田阵的“阵眼要通”,她赶紧往灵田中间跑,把腕子贴在定邪草的根上——金纹的光顺着草根往地里钻,碎末的金光也跟着亮,七个阵眼的绿芽突然都直起了腰,往中间凑,织成了张绿网,网眼里泛着金光,往黑雾里罩。

“这是…司农鼎的光?”沈砚盯着绿网,声音有点颤——他小时候在沈氏祠堂见过司农鼎的画像,鼎身上的光就是这样,暖融融的,能化掉所有邪物。绿网刚碰到黑雾,黑雾就像冰化了似的,往院外缩,黑爪也跟着淡了,最后只剩滩黑渣,在地上滚了滚,没了影。

白泽瘫在灵田边,狐火也灭了,只剩尾巴尖还颤了颤:“俺闻见…鼎的味儿远了…雾也跑了…”他往苏晚身边爬了爬,把脑袋搁在她的鞋面上,“俺有点累…想睡会儿…醒了再帮你找灵脉图。”

苏晚蹲下来,摸了摸他的毛,刚想说话,就看见陶碗里的碎末聚在了起,拼成了个小小的图案——像条田埂,弯弯曲曲的,上面还刻着个“禾”字,和腕间金纹里的《山海经》残卷图案,正好能对上。

“这是…灵脉图的碎片?”沈砚凑过来看,指尖碰了碰碎末,图案竟没散,反而更亮了,“玄阴老怪带灵脉雾来,说不定是想逼我们用碎末引灵脉图——他找不到灵脉,就想抢我们的线索。”

陈阿奶把烧剩的驱虫草插在灵田边,烟还飘着,能挡点残留的黑雾:“那咱们得把碎末藏好,别让他抢了去。俺去把陶碗收进灶房的米缸里,米缸里有嘉禾的气,能盖住碎末的光。”

苏晚把白泽抱起来,揣进怀里,毛球身子暖暖的,还在轻轻蹭她的衣襟。她看着灵田边的绿网,还有陶碗里的小图案,心里突然定了——玄阴老怪想要灵脉图,想要司农鼎,可他忘了,最厉害的不是鼎,不是图,是这些陪着她的灵草,是沈砚、阿奶和白泽的守护。

院外的黑雾还没完全散,却没再往院里钻,风里传来玄阴老怪的吼声,像生锈的铁片在磨:“苏晚!你等着!灵脉图我迟早要拿到!司农鼎也是我的!”

苏晚摸了摸怀里的白泽,又看了看身边的沈砚,嘴角翘了翘:“要拿,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她的指尖还在捻衣角,这次却不是紧张,是笃定——灵脉图的线索找到了,司农鼎的气也引来了,接下来的仗,她不怕。

下集预告:嘉禾碎拼灵脉残图,玄阴设计诱捕苏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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