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集:寒潭碎月引灵脉,黑雾缠丝露秘辛
思过崖的石阶像被冻硬的麦芽糖,每走一步都沾着细碎的苔藓,苏晚的粗布鞋底早被露水浸软,踩在上面“咯吱”响,像谁藏在暗处嚼着脆生生的禾苗。她把陈阿奶给的木盒紧紧抱在怀里,盒角硌着肋骨,倒比怀里的白泽还暖些——小团子缩成毛球,尾巴尖裹着点狐火,正小声抱怨:“俺说走藏经阁那条路,你偏要绕后山,这破石阶滑得能摔出俺的魂儿!”
“藏经阁那边有玄阴宗的人盯着。”苏晚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冷的,是刚才沈砚突然踉跄时,她扶到他手腕的那股凉意——像摸到了寒潭里的冰,顺着指尖往心口钻。她回头看沈砚,他的白衣沾了些草屑,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石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却还强撑着笑:“没事,再走半柱香就到寒潭了。”
走在最前面的陈阿奶突然停住脚,用青州方言压低了声音:“囡囡,快躲起来!俺瞅见那边林子里有黑影子晃,身上那股子腥气,跟上次在苏府后巷见的一模一样!”
苏晚赶紧拉着沈砚躲到一棵老松后面,白泽也瞬间敛了狐火,只留个毛茸茸的顶露在外面。风从林子深处吹过来,带着股铁锈混着腐叶的腥气——是玄阴宗黑雾的味道,比之前在牢房里浓了三倍。沈砚悄悄拔出剑,指尖泛着淡淡的黑,他凑到苏晚耳边,声音轻得像松针落地:“等会儿我引开他们,你带着阿奶和白泽去寒潭,别回头。”
“不行!”苏晚攥住他的袖口,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腕的脉门,那股凉意更重了,“你毒发了,怎么引开他们?要走一起走!”她紧张时总爱捻衣角,此刻粗布衫的边角被她捻得发皱,像被揉坏的嘉禾叶。
白泽从她怀里探出头,鼻尖动了动:“俺闻见黑雾里有蓝丝线的味道!就是你昨天掉在牢房的那根!他们好像用线跟着俺们呢!”
苏晚心里一紧,摸了摸怀里的木盒,盒盖缝里果然露出一点蓝丝——是昨天掉的那根,不知什么时候缠到了盒角上,竟被黑雾当成了追踪的引子。她刚想把丝线扯下来,林子那边突然传来沙哑的声音:“苏晚,把《山海经》残卷和司农鼎的线索交出来,饶你那老奶娘一命!”
陈阿奶的脸瞬间白了,却还是把苏晚往身后护:“俺家晚晚啥都没有!你们这些黑心肠的,别想欺负她!”
沈砚突然把苏晚往松树上一推,提着剑就冲了出去:“要找的人是我,别碰她们!”剑光一闪,劈在追来的黑雾上,发出“滋滋”的响,像热油泼在冰上。可他刚劈散一团黑雾,心口突然一阵绞痛,剑差点脱手——蚀骨毒又发作了,这次比之前更凶,眼前都开始发黑。
“沈砚!”苏晚想冲出去,却被白泽拉住了:“你出去也没用!快用星叶草籽!俺刚才瞅见松树下的土软,能种!”
苏晚这才想起怀里还剩些星叶草籽,是昨天没种完的。她赶紧蹲下身,用指甲在松树下挖沟——土是温的,比牢房里的硬土软多了,指甲没一会儿就沾了些湿润的泥。白泽也用爪子帮忙刨,嘴里还嘟囔:“俺这爪子可是用来抓灵果的,今儿个竟用来刨土,回头你得给俺多弄点嘉禾粥!”
刚把种子埋好,沈砚就被黑雾缠上了脚踝,整个人往下沉。苏晚急得眼泪都快掉了,腕间的金纹突然亮了起来,地上的星叶草籽瞬间发芽,绿芽顺着松根往上爬,缠上黑雾就发出清苦的香,黑雾一碰到香就开始冒烟,像被晒干的苔藓。
“快跟俺走!”白泽拉着苏晚和陈阿奶,往寒潭的方向跑。沈砚也趁机挣脱黑雾,跟在后面,只是脚步越来越沉,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终于,寒潭出现在眼前——潭水像块被冻住的墨玉,月光洒在上面,碎成一片一片的银,像撒了把星星。潭边的石头上爬满了淡绿色的苔藓,摸上去湿滑滑的,还带着点温意。苏晚刚想拿出玉佩试试,怀里的木盒突然热了起来,盒盖“咔嗒”一声自己开了,里面的灵草种子掉出来,落在潭水里,竟顺着水流绕成了一个圈,圈中间的水面开始发光。
“这…这是咋回事?”白泽凑到潭边,尾巴尖碰到水面,瞬间缩了回来,“俺的娘哎,这水咋还带电呢?”
沈砚靠在一块石头上,喘着气说:“这是…司农鼎的灵脉感应…种子和玉佩…还有你的金纹,要一起才能打开入口。”他说着,从怀里掏出那枚玄阴宗的蚀骨令,令牌一靠近潭水,上面的黑雾就被水面的光吸了过去,露出底下的银线嘉禾纹——和苏晚娘绣帕上的一模一样。
苏晚把玉佩放进发光的水里,腕间的金纹也贴了上去。瞬间,潭水的光
更亮了,水面裂开一道缝,里面传来淡淡的青铜香气,像她在现代考古时闻到的战国青铜匜的味道。可还没等她看清里面的东西,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好啊,苏晚,你果然能找到司农鼎的入口!你娘当年就是用这招,骗走了玄阴宗的灵脉图,今天你可得还给我!”
苏晚回头一看,是个穿黑袍的老人,脸上满是皱纹,眼睛里泛着黑雾,手里拿着一根缠满蓝丝线的拐杖——那蓝丝线,和她昨天掉的一模一样,只是更粗,上面还沾着点星叶草的碎叶。
“你…你认识我娘?”苏晚的声音发颤,攥紧了怀里的木盒,指节都泛了白。
黑袍老人冷笑一声,拐杖往地上一戳,黑雾就像蛇一样缠了过来:“认识?当年若不是你娘叛逃玄阴宗,带走司农鼎的线索,沈氏满门也不会被屠!你以为你娘是好人?她不过是为了你的血脉,才假装离开玄阴宗!”
沈砚突然站起来,剑指着黑袍老人:“你胡说!我沈氏灭门就是你干的!当年的蚀骨令,就是你手里的这种!”他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毒发,是因为愤怒,眼底的红比之前更浓了。
苏晚看着黑袍老人,又看了看怀里的木盒,突然想起木盒底部刻着的小字——“玄阴弃徒苏氏,护女清欢,以禾为誓”。原来…她娘真的是玄阴宗的人?可她娘为什么要叛逃?为什么要护着她?
就在这时,潭水的裂缝突然变大,里面传来一阵吸力,黑袍老人的拐杖被吸得往裂缝里跑。他急了,抓起一把黑雾就往苏晚身上扔:“就算我得不到司农鼎,也要带你一起陪葬!”
沈砚赶紧挡在苏晚前面,黑雾落在他背上,他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点血。苏晚赶紧掏出辰龙草膏,往他背上抹:“你傻啊!为什么要替我挡?”
“因为…我答应过你,要护着你…”沈砚的声音越来越轻,靠在苏晚怀里,眼睛慢慢闭上了。
白泽突然变大,对着黑袍老人吼:“你敢伤沈砚!俺跟你拼了!”他扑过去,狐火绕着黑袍老人的拐杖烧,蓝丝线瞬间被烧断,落在潭水里,竟也发出了光。
苏晚看着潭水裂缝里的青铜一角,又看了看昏迷的沈砚,心里又急又怕——司农鼎就在里面,能解沈砚的毒,可黑袍老人还在,黑雾也越来越浓。她摸了摸腕间的金纹,突然想起娘木盒里的种子,还有阿禾送的星叶草籽,心里有了个主意…
下集预告:司农鼎光解残毒,玄阴老怪露真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