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集:苔墙映月藏灵种,星草织光破黑雾

思过崖的牢房像块浸了晨露的青石,石壁上爬着淡绿色的苔藓,指尖蹭过去,能沾到细碎的湿意。苏晚坐在稻草堆上,怀里揣着团暖烘烘的毛球——白泽趁刘执事转身时,偷偷变作幼崽模样钻进来的,此刻正用尾巴尖勾她的袖口,小声抱怨:“这破地方连碗热粥都没有,沈砚再不来,俺们就要冻成冰块啦。”

苏晚摸了摸白泽的耳朵,腕间的《山海经》残卷金纹泛着细弱的光,像颗埋在皮肤下的小星子。她抬头望牢房的小窗,月光挤进来,在地上画了道细长的银痕,刚好落在她摊开的手心里——那里躺着三粒灰褐色的种子,是昨天阿禾送的星叶草籽,少年当时挠着头说“师姐,这草能驱虫子,你收着玩”,没想到倒成了此刻唯一的念想。

“再等等。”苏晚的声音轻得怕惊到苔藓,“沈砚知道分寸,他会想办法的。”话虽这么说,指尖却不自觉地捻着稻草——她不是怕自己受委屈,是怕清欢堂的药柜没人管,怕后山练岔气的弟子等不到辰龙草药汁,更怕玄阴宗的人趁虚而入,对沈砚下手。

白泽哼了声,从她怀里探出头,鼻尖动了动:“俺闻见沈砚的味道了,还有…一股臭烘烘的黑雾味。”话音刚落,牢房外就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不是看守的沉重靴底声,是沈砚常穿的素色衣袍蹭过石壁的轻响。

苏晚立刻站起身,白泽赶紧缩回她怀里,只露个毛茸茸的顶。牢门“咔嗒”一声被推开条缝,沈砚的白衣沾了点夜露,耳尖冻得泛红,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递进来说:“这是辰龙草熬的膏,你涂在手上,别冻裂了。还有…刘执事袖口的印记,是玄阴宗的‘蚀骨纹’,他们今晚肯定会来。”

他说话时总忍不住顿一下,像怕声音太响惊到谁,手指在袖口里攥得发白——刚才跟踪刘执事时,他看见那人身旁站着个蒙面人,手里的黑色令牌上刻着扭曲的花纹,和记忆里灭沈氏时的令牌一模一样,蚀骨毒差点当场发作。

苏晚接过油纸包,膏体的暖意透过纸渗进来,她捏了点涂在指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那三粒星叶草籽,放在沈砚手心:“这是星叶草籽,能驱邪,你带在身上。还有…清欢堂的嘉禾藤蔓,记得帮我浇点辰龙草汁,别让它枯了。”

“我记着呢。”沈砚的指尖碰到她的,温温的,像春日里刚化的冰,“我让师弟去守着清欢堂了,你放心。只是…玄阴宗要的不是你,是你腕间的残卷,你千万小心。”

白泽在苏晚怀里又探出头,气鼓鼓地说:“俺们才不怕他们!苏晚有我,还有星叶草籽,大不了俺现原形,把他们都吓跑!”

沈砚被逗得弯了弯嘴角,刚想再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看守的惨叫。他脸色一变,赶紧从怀里摸出块青铜令牌,塞进苏晚手里:“这是内门的通行令,要是有事,你从后窗翻出去,往藏经阁跑。我去看看情况,很快回来。”

他刚要走,苏晚突然拉住他的袖口:“沈砚,你别硬撑,你的毒……”

“我没事。”沈砚回头笑了笑,眼底的青黑淡了点,“等你出去,还得帮我炼解毒丹呢。”说完,他身影一闪就消失在门外,牢门又恢复了原样,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墨香,混着星叶草籽的清苦。

白泽趴在苏晚怀里,尾巴不晃了:“那黑雾味越来越浓了,他们真的来了。”

苏晚握紧手里的青铜令牌,指尖的星叶草籽硌得手心发疼。她突然想起《齐民要术》里说的“顺星象种草木,可避邪祟”,又想起藏经阁里见过的北斗七星图——牢房的地面是土的,星叶草籽能驱邪,要是按北斗的形状种下,会不会有用?

说做就做,苏晚蹲下身,用指甲在地上挖沟。石壁的土又硬又凉,指甲很快就泛了红,白泽赶紧用爪子帮她刨:“俺来俺来,你指甲别断了!”小团子的爪子很灵活,没一会儿就刨出七道浅沟,刚好能放下三粒种子——不够,她又摸遍全身,从储物袋的角落找出两粒嘉禾种子,是准备带去鼠穴谷的,此刻也顾不上心疼,一起放进沟里。

刚把种子埋好,牢房的门就被踹开了。两个蒙面人闯进来,身上的黑雾像活的一样,缠在脚踝上,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把《山海经》残卷交出来,饶你不死。”

苏晚把白泽往身后藏,退到墙角,腕间的金纹突然亮了些——地上的种子好像有感应,慢慢冒出细弱的绿芽,顺着北斗的方向,在地上织了道淡绿色的光网。蒙面人刚要扑过来,光网突然发出香气,是星叶草的清苦混着嘉禾的甜,黑雾一碰到香气,就“滋滋”地冒白烟。

“这是什么鬼东西!”蒙面人惨叫着后退,其中一个的面罩被风吹掉,苏晚看见他脖子上的蚀骨纹,和刘执事袖口的一模一样,只是更黑,像要渗进骨头里。

白泽趁机从她身后跳出来,瞬间变大半倍,对着蒙面人吼:“不准欺负苏晚!不然俺把你们的黑雾都吃掉!”他虽说是幼年期,可毕竟是《山海经》里的神兽,吼声里带着股震慑力,蒙面人明显慌了。

就在这时,地上的光网突然炸开,绿芽长得飞快,缠绕住蒙面人的脚踝。其中一个人急了,从怀里摸出个黑色令牌,就要往苏晚身上扔——那令牌上的花纹,和沈砚说的灭沈氏的花纹一模一样!

苏晚赶紧侧身躲开,令牌砸在石壁上,发出“当”的一声,竟嵌进了苔藓里。她刚想捡,就听见外面传来沈砚的声音:“住手!”

蒙面人见状,不敢再纠缠,化作两道黑雾逃走了。沈砚冲进来,第一时间拉住苏晚的手,看她指甲红红的,赶紧从怀里摸出药膏:“怎么把自己弄伤了?疼不疼?”

白泽变回毛球,跳上沈砚的肩膀:“沈砚你再晚来一步,苏晚就用星叶草籽把他们捆起来啦!还有,他们扔了个黑令牌,上面的花纹好丑!”

沈砚顺着白泽指的方向看去,那黑色令牌还嵌在石壁上,花纹扭曲得像哭脸。他脸色一沉,走过去拔下来,指尖碰到令牌,突然倒吸口凉气:“这是玄阴老怪的‘蚀骨令’,当年…就是用这个令牌,屠了沈家村。”

苏晚心里一紧,走到沈砚身边,看见他指尖泛着黑,赶紧掏出辰龙草膏给他涂上:“别碰它,有毒。”她看着令牌上的花纹,又看了看地上还在发光的星叶草芽,突然想起什么——刚才种下的种子,刚好是北斗七星的形状,而《山海经》残卷里好像提过,“北斗生处,邪祟不侵”,难道这不是巧合?

白泽在沈砚肩膀上打了个哈欠:“不管是不是巧合,这星叶草籽还挺管用的。苏晚,咱们以后多带点,再遇到玄阴宗的人,就用它们织网!”

苏晚笑着点头,摸了摸地上的绿芽,芽尖泛着淡金色的光,和她腕间的金纹呼应着。她抬头看沈砚,他正握着那个黑令牌,眼底的疼意藏不住,却还是对她笑:“别怕,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牢房外的月光更亮了,透过小窗洒在光网上,像撒了把碎银。苏晚知道,这只是玄阴宗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危险的等着他们,但只要有沈砚和白泽在,有这些能驱邪的灵草在,她就不怕——就像种灵草一样,只要有土、有光、有真心,再硬的石头地,也能长出绿芽。

下集预告:星草阵显破邪印,密室藏图露血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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