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集:药香混语传谣影,金纹微烫警危局
清晨的雾还没散,清欢堂的药香就漫出了外门弟子居住区的竹篱笆。苏晚蹲在石臼前捣辰龙草,淡金色的草汁沾在石杵上,映着窗棂漏进来的晨光,像撒了把碎星星。白泽化形的少年蹲在旁边,手指捻着朵晒干的蒲公英,一吹,白绒绒的絮子飘到药臼里,被苏晚轻轻拍开:“别闹,这药要给后山练岔气的弟子涂手。”
“知道啦知道啦。”白泽撇撇嘴,却还是把剩下的蒲公英收进兜里,“昨天沈砚送的玉露果粥还剩吗?我还想再喝一碗。”他总记着那甜丝丝的味道,夜里做梦都梦见自己抱着粥碗,连尾巴尖都在晃。
苏晚刚要回话,就听见篱笆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弟子们压低的说话声,像一群受惊的麻雀。她停下捣药的手,侧耳听——
“你听说没?苏师姐私藏妖草,还跟敌国的人来往呢!”
“真的假的?我昨天还找她要了治瘴毒的药,挺管用的啊……”
“内门的师兄说的,还说宗门要派人来查清欢堂,要是真有妖草,苏师姐就要被关思过崖了!”
白泽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猛地站起来:“这群人瞎咧咧啥呢!苏晚才不会私藏妖草!”他就要冲出去理论,被苏晚一把拉住。她的指尖有点凉,腕间的《山海经》残卷金纹微微发烫,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窜——这是金纹在预警,有危险靠近。
“别冲动。”苏晚的声音很稳,只是捣药的石杵顿了顿,辰龙草的汁液在石臼里积了一小滩,“先看看情况,说不定是误会。”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有点沉——自从上次从青丘山带回辰龙草,就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清欢堂,现在看来,不是错觉。
这时,一个穿灰布校服的少年从篱笆外探进头来,是前几天来治手麻的那个,叫阿禾。他手里攥着半袋晒干的星叶草,脸色发白,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苏师姐!不好了!外门执事带着人过来了,说要查你的药柜,还说……还说你通敌!”
苏晚心里一紧,却还是接过阿禾手里的星叶草,放进竹筐里:“谢谢你跑过来告诉师姐。你先回去吧,别掺和进来,免得被连累。”
“我不回去!”阿禾梗着脖子,眼睛红红的,“师姐帮我治好了手,还教我种灵草,我相信你没通敌!他们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去找内门的沈砚师兄!”
白泽在旁边点头:“对!找沈砚去!他肯定会帮苏晚的!”说着就要摸出沈砚上次留下的传讯符,却被苏晚按住手。她看着阿禾,又看了看窗外——远处的石板路上,几个穿外门执事服饰的人正朝着清欢堂走来,为首的那个面色严肃,手里拿着张黄色的宗门令牌,是查抄用的“勘验令”。
“不用找沈砚。”苏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药粉,“清者自清,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不是简单的查抄,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玄阴宗的人,终于动手了。
很快,执事就带着四个弟子走进了清欢堂。为首的执事姓刘,平时和苏晚没什么交集,此刻脸上没什么表情,举起手里的勘验令:“苏晚弟子,有人举报你私藏‘妖草’,与敌国细作勾结,现奉宗门之命,查抄你的药柜和储物袋,若有反抗,以叛宗论处。”
白泽立刻炸毛:“你胡说!苏晚藏的都是治病的灵草,哪来的妖草?你们有证据吗?”
刘执事冷冷地看了白泽一眼:“此乃宗门公务,非你这灵宠可置喙。”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弟子立刻就要去翻药柜。苏晚往前走了一步,挡在药柜前:“刘执事,药柜里都是我给弟子们配的药,若你们要查,我可以打开,但请别损坏里面的草药——很多弟子还等着用药。”
刘执事顿了顿,大概是没想到苏晚会这么配合,点了点头:“可以,但若是查出妖草,你休要狡辩。”
苏晚打开药柜的门,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草药,辰龙草、冰魄草、嘉禾叶子,还有弟子们送来的蒲公英、星叶草,每一种都贴着小纸条,写着用途和用法。弟子们翻了半天,没找到所谓的“妖草”,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看向刘执事:“执事,没找到……”
刘执事的脸色沉了沉,目光落在苏晚腰间的储物袋上:“储物袋也要查。”
苏晚的储物袋里装着灵草盒,里面有子鼠灵草的种子和狐火珠,还有陈阿奶送来的嘉禾种子。她犹豫了一下——不是怕查,是怕狐火珠的气息被认成“妖物”。但转念一想,就算现在藏着,也迟早会被发现,不如大大方方地打开。
她解下储物袋,递给刘执事。刘执事接过,刚要打开,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砚的声音远远传来:“住手!谁让你们查苏晚的东西?”
众人回头,只见沈砚穿着内门的白衣,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少见的急切,耳尖微微泛红——他是听到消息后,从内门一路跑过来的,连灵力都没来得及用。他走到苏晚身边,接过刘执事手里的储物袋,还给苏晚:“苏晚的东西,不能随便查。”
刘执事皱起眉:“沈砚弟子,这是宗门的勘验令,你无权干涉。”
“我当然有权。”沈砚从怀里掏出块青色的令牌,是内门首座亲传弟子的“监令”,“首座曾说,若外门事务有疑,我可监查。你们说苏晚私藏妖草、通敌,证据呢?”
刘执事被问得语塞,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有人举报,说看到苏晚和陌生男子来往,还交易可疑草药。”
“陌生男子?”苏晚突然想起前几天,她在山门口遇到个卖草药的老农,买了些少见的“霜叶草”,用来治弟子的风寒,“你说的是那个卖霜叶草的老农?他是山下村子的,不是什么敌国细作。”
沈砚也补充道:“我已经查过了,那老农是青州沈家村的,世代种草药,不是细作。至于‘妖草’,苏晚的药柜你们也查了,都是治病的灵草,何来妖草之说?”
刘执事的脸色更难看了,却还是硬撑着:“就算如此,也需将情况禀明宗门,由宗门定夺。苏晚弟子,你需随我们去一趟外门执事堂,配合调查。”
苏晚点点头:“可以,我跟你们去。”她知道,现在逃避没用,只有去执事堂,才能把事情说清楚。
白泽急了,拉着苏晚的衣角:“苏晚,不能去!他们肯定没安好心!”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尾巴(化形时不明显,但能看出他在紧张)不自觉地晃了晃——他想起之前在苏府,王氏就是这样一步步设计原主,现在历史好像要重演。
苏晚拍了拍白泽的手,安慰道:“别怕,我不会有事的。你在清欢堂等着,沈砚会帮我的。”她看向沈砚,眼里带着信任,“沈砚,清欢堂就拜托你了,还有那些等着用药的弟子……”
“放心。”沈砚的声音很沉,却带着力量,“我会看好清欢堂,也会尽快接你回来。”他的目光落在苏晚腕间的金纹上,金纹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他,危险还没过去。
苏晚跟着刘执事往外走,路过竹篱笆时,阿禾和几个常来清欢堂的弟子站在那里,手里拿着草药,眼里满是担忧。阿禾小声说:“苏师姐,我们相信你,会等你回来的!”
苏晚笑了笑,点了点头。雾已经散了,阳光照在石板路上,却没什么暖意。她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沈砚说:“我的灵草盒里,有辰龙草的汁液,你帮我给门口的嘉禾藤蔓浇点,别让它枯了。”
“好。”沈砚点头,看着苏晚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心里却沉了下去——他刚才在刘执事的袖口,看到了一个淡黑色的印记,像朵扭曲的花,和上次遇到的玄阴宗弟子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白泽也凑过来,声音压低:“沈砚,那刘执事有问题!他袖口有玄阴宗的印记!”
沈砚嗯了一声,眼神冷了下来:“我知道。他们不是真的要调查苏晚,是想把苏晚引到执事堂,再动手。我们得尽快想办法,不能让苏晚落入他们的圈套。”
清欢堂的药香还在弥漫,只是没了苏晚的身影,显得有些冷清。沈砚走到药柜前,拿起苏晚没捣完的辰龙草,继续捣了起来——他记得苏晚说过,这药要给后山的弟子涂手,不能耽误。石杵撞击石臼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欢堂里格外清晰,像是在为苏晚祈祷,也像是在酝酿一场反击。
而苏晚跟着刘执事走在石板路上,腕间的金纹越来越烫,她知道,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已经悄然展开。但她不害怕——她有沈砚和白泽,有相信她的弟子,还有腕间的《山海经》残卷,这些都是她的底气。她只是有点担心清欢堂的嘉禾藤蔓,担心那些等着用药的弟子,担心……沈砚会不会为了救她,又动用体内的蚀骨毒。
风从山那边吹过来,带着点凉意,吹起苏晚的衣角。她抬头看了看天,天空很蓝,却有几朵乌云在慢慢聚集,像是要下雨了。
下集预告:思过崖牢藏暗计,狐火珠光破黑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