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集:白泽说古忆大禹,灵草备行囊赴鼠穴
清欢堂的名气像撒了把带露的嘉禾种子,没几日就在青鸾宗外门传开了。天刚蒙蒙亮,药房门口就排起了队,来的都是些得了瘴毒、练岔了灵力的弟子,手里攥着从后山采的普通草药,想跟苏晚换一副灵草汤药——他们知道苏晚不贪财,只收些常见的草药当“诊金”,偶尔还会教他们怎么用草药改良灵田土壤。
“苏晚师姐,我这手昨天练剑时突然发麻,是不是灵力堵了?”一个穿灰布校服的少年挤到前面,伸出的手背上泛着淡淡的青痕。苏晚拉过他的手,指尖搭在脉上,又看了看他腕间的练气石——石头的光泽发暗,显然是练气时强行冲关导致的灵力滞涩。
“你是不是昨天为了赶进度,一口气练了三个时辰的《青鸾诀》?”苏晚问。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啊师姐,我想尽快升到内门,就能跟着沈砚师兄学剑了。”
苏晚从药柜里取出几片辰龙草的叶子,又抓了把冰魄草,放在石臼里捣成汁:“以后别这么急,灵力要循序渐进,就像种灵草,得慢慢等它扎根。这药你回去早晚各涂一次,再用温水泡半个时辰手,三天就能好。”她把药汁倒进小瓷瓶里递过去,又补充道,“对了,泡手的时候可以加两片嘉禾叶子,能帮你理顺灵力。”
少年接过瓷瓶,连连道谢,从怀里掏出一小袋晒干的蒲公英:“师姐,这是我在后山采的,能清热,你收下吧。”苏晚笑着接了,放进旁边的竹筐里——那筐里已经堆了不少弟子们送来的草药,有蒲公英、薄荷,还有些少见的“星叶草”,都是他们觉得能用上的东西。
白泽化形为少年,蹲在竹筐旁边,爪子(其实是手指,只是习惯做抓东西的动作)扒拉着蒲公英,嘴里嘟囔着:“这些小家伙还挺懂事,知道给苏晚送草药。不像某些人,明明自己是内门弟子,却只知道送木匾,连株灵草都不送。”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轻笑声。苏晚回头,见沈砚站在药房门口,手里提着个食盒,身上的白衣衬得他脸色好了些,眼底的青黑也淡了:“我倒是想送灵草,可知道你和苏晚都不缺,就只能让伙房做了点清粥,加了辰龙草的汁液,帮苏晚补补气血。”
白泽哼了声,别过脸去,却悄悄往食盒的方向挪了挪——他早就闻见里面的香气了,是用青丘山的玉露果和辰龙草一起熬的粥,甜丝丝的,之前苏晚煮过一次,他偷偷喝了小半碗,至今还惦记着。
苏晚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冒着热气的清粥,还配了两碟小菜,一碟是凉拌嘉禾苗,一碟是腌渍的冰魄草,都是她爱吃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她抬头问沈砚,眼底带着点笑意。
“上次在药房,见你煮辰龙草时总加嘉禾叶子,猜你喜欢清淡的。”沈砚的耳尖微微泛红,又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书,“对了,这是我从藏经阁借的《山海异闻补》,里面提到了子鼠灵草,说它长在鼠穴谷的‘千鼠洞’里,那里有很多灵鼠,喜欢偷灵草的种子,你去的时候要小心。”
苏晚接过书,翻开一看,里面果然有关于子鼠灵草的记载,还画着简单的图样——草叶是淡灰色的,顶端有颗小小的白色花籽,像极了灵草盒里的那颗种子。书页旁边还有手写的批注,字迹清隽,是沈砚的笔迹:“子鼠灵草喜阴,需辰龙草灵气引之,方可成熟。”
“你还特意做了批注?”苏晚心里暖暖的,指尖轻轻拂过批注的字迹。
“怕你看的时候有不懂的地方。”沈砚的声音低了些,目光落在她腕间的残卷金纹上,“对了,我问过首座,鼠穴谷离宗门不算远,大概要走两天路程。我已经跟首座请了假,陪你一起去。”
白泽突然凑过来,抢过《山海异闻补》翻了两页:“我就知道你会跟着去!不过也好,有你在,能帮苏晚挡挡那些灵鼠。对了,沈砚,你上次说沈氏旧宅里有关于十二辰灵物的记载,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看啊?”
沈砚的眼神暗了暗,又很快亮起来:“等从鼠穴谷回来,就带你和苏晚去。旧宅在青州城外的沈家村,我爹娘当年在院子里种了很多灵草,说不定还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我爹娘留下的书房里有个暗格,里面藏着我沈家的传家宝,是一块刻着‘辰’字的玉佩,说不定和十二辰灵物有关。”
苏晚点点头,把书收好,又开始整理灵草盒——里面的辰龙草还剩五片叶子,子鼠灵草的种子躺在最底层,泛着浅白的光,旁边放着狐火珠和陈阿奶送来的嘉禾种子。“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吧,趁现在天气还不算冷,路上好走些。”她一边整理一边说,“我再准备些迷迭香粉末和嘉禾藤蔓的种子,万一遇到灵鼠或者玄阴宗的人,还能用上。”
傍晚的时候,弟子们都走光了,苏晚把药房收拾好,又给门口的嘉禾藤蔓浇了些辰龙草汁液——那些藤蔓已经长得有一人多高了,白色的花朵在夕阳下泛着微光,风一吹就发出“叮铃”的响声,像在跟她道别。
沈砚帮着把行李搬到马车上,白泽则趴在车辕上,捧着《山海异闻补》看得入神,时不时还念两句:“‘大禹治水时,白泽献《山海图》,指山川脉络,导洪水入海……’哎!苏晚你看,这里说的白泽是不是我啊?”他指着书页上的文字,眼睛亮得像星星。
苏晚走过去,凑过来看了看:“说不定就是你呢,毕竟你是《山海经》残卷里出来的,肯定和上古的白泽有关。”
白泽更兴奋了,盘腿坐在车辕上,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跟你们说啊,当年大禹治水可不容易了,到处都是洪水,还有很多凶兽作乱。白泽就跟着他,帮他辨明哪里有可以疏通的河道,哪里有藏着灵草的山谷。后来洪水退了,大禹还在会稽山召开诸侯大会,白泽就在旁边陪着,帮他记录各地的山川物产。”
他说得绘声绘色,手还比划着,像真的亲眼见过一样。沈砚靠在马车旁,听得认真,偶尔还会问一句:“那白泽有没有提到过十二辰灵物?”
“提到了!”白泽立刻点头,“我记得残卷里有段模糊的记忆,说十二辰灵物是大禹当年用来镇住洪水源头的,每个灵物对应一个时辰,能调节天地间的灵气。后来洪水退了,灵物就散落在各地,等着有缘人集齐,再用它们来守护山川。”他顿了顿,看向苏晚,“苏晚,你肯定就是那个有缘人,不然辰龙草怎么会认你为主呢?”
苏晚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腕间的金纹——那金纹像是有感应,细若发丝的龙鳞印微微发烫,映着夕阳的光,泛着淡淡的金色。“说不定吧,”她笑着说,“不过不管是不是,我都想集齐十二辰灵物,治好你的毒,再帮更多人。”
沈砚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第一次在万草园见到苏晚时,她蹲在荒地里种灵草,阳光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边。那时候他还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外门弟子,没想到她不仅能种出稀有的辰龙草,还能用农学知识帮弟子们治病,甚至能和《山海经》里的白泽做伴。
“晚晚,”他轻声开口,“等从鼠穴谷回来,我们去沈家村的时候,我带你去看我爹娘种的灵田。我娘当年最喜欢种嘉禾,她说嘉禾能带来好收成,也能带来好运气。”
“好啊。”苏晚点头,眼里满是期待,“我还想看看你说的那块‘辰’字玉佩,说不定能帮我们找到更多关于十二辰灵物的线索。”
白泽在旁边插嘴:“还有我!我也要去看灵田,还要帮苏晚找灵草!对了,沈砚,你娘种的嘉禾有没有现在苏晚种的甜啊?”
沈砚被问得笑了:“等你去了就知道了,说不定比现在的还甜。”
夕阳渐渐落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清欢堂的木匾上,洒在马车旁的三人身上,也洒在院子里的灵草上。苏晚看着身边的沈砚和白泽,心里觉得格外安稳——明天就要去鼠穴谷了,虽然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有他们在,她就不怕。
晚上,苏晚把灵草盒放进储物袋里,又检查了一遍迷迭香粉末和嘉禾种子,确认都带齐了。白泽趴在她的枕头边,已经变回了毛茸茸的团子模样,打着小呼噜,嘴里还嘟囔着“嘉禾粥”“灵鼠”之类的话。苏晚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又看了看窗外——月光很亮,照得院子里的嘉禾藤蔓像镀了层银,风一吹,花朵的“叮铃”声格外清晰。
她想起白泽说的大禹治水的故事,想起沈砚提到的沈氏旧宅,想起弟子们送来的草药,突然觉得,这一路虽然辛苦,却充满了希望。她不知道集齐十二辰灵物后会怎么样,也不知道玄阴宗还会有什么阴谋,但她知道,只要自己坚持“种好每一株灵草,帮好每一个人”,就一定能走下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三人就坐上了马车,朝着鼠穴谷的方向出发。马车驶出青鸾宗大门时,苏晚回头看了一眼清欢堂,见药房门口的嘉禾藤蔓还在轻轻晃,像是在跟她道别。她笑着挥了挥手,心里默念:“等我回来,再给你们浇辰龙草的汁液。”
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山路尽头。白泽趴在车辕上,掀开帘子往外看,嘴里还在念叨着:“鼠穴谷的灵鼠会不会很凶啊?子鼠灵草会不会很难找啊?苏晚,你要是找到了灵草,一定要先给我看看……”
苏晚笑着应着,沈砚则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山海异闻补》,时不时给她指认书上提到的地形。阳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温暖而明亮——这趟鼠穴谷之行,或许会有危险,但更多的,是寻找灵草的期待,和彼此陪伴的安心。
下集预告:鼠穴谷遇灵鼠拦路,千鼠洞寻子鼠灵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