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集：药香暖语解心忧，轮作养地助邻生
万草园的晨光裹着露水的清润，刚漫过竹篱笆就钻进了苏晚的袖口。她提着个粗陶碗，碗里盛着刚熬好的灵草药膳——用昨晚剩下的薄荷、金银花，再加了点凝露草的嫩芽，慢火炖了半个时辰，汤色清亮，还飘着淡淡的绿雾，是专门给沈砚补身子的。
沈砚的住处就在万草园西侧的小竹屋，离苏晚的田不远。苏晚走到门口时，正看见他靠在门框上，穿着件半旧的青布长衫，脸色比昨晚好了些，但眼底的青黑还没散，手里拿着本卷边的《百草经》，指尖在“蚀骨毒”的注解上轻轻划着，看得入神。
“怎么不在屋里待着？早上风凉，小心又着凉了。”苏晚快步走过去，把陶碗递到他手里，“刚熬的药膳，你趁热喝，凝露草能补灵力，还能压一压你体内的寒气。”
沈砚接过陶碗，指尖碰到碗壁时，明显顿了一下——碗是温的，不烫也不凉，刚好能捧在手里。他低头闻了闻，清苦的药香里裹着点甜意，是苏晚特意加的蜂蜜，比他之前喝的那些苦涩的解毒丹，好闻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甜口？”沈砚小口喝着，温热的药膳滑进喉咙，顺着经脉散开一股暖意，道基处那股熟悉的刺痛感，竟真的轻了些。
“猜的。”苏晚笑了笑，靠在旁边的竹柱子上，看着他手里的《百草经》，“昨晚看你喝解毒丹时皱着眉，就想着加点蜂蜜能好喝些。对了，你那本《百草经》里，有没有提到能解蚀骨毒的灵草？”
沈砚翻书的手顿了顿，指尖在“辰龙草”三个字上停住：“提过一句，‘青丘山有辰龙草，性温，可解百毒，尤以蚀骨毒为最’，但后面没说具体在哪，只说‘隐于龙涎潭，需真心为引’。青丘山离青鸾宗千里之遥，还住着九尾狐族，向来不与外人往来，想找到辰龙草，难如登天。”
苏晚的心沉了沉，却还是强装轻松：“再难也总有办法，等试炼结束，我们一起去青丘山问问，说不定九尾狐族会愿意帮忙呢？”
“你……”沈砚抬头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的毒有多棘手，多少年来，宗门里的长老都束手无策，苏晚却愿意陪他去那么远的地方，找一种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灵草。他张了张嘴，想说“不值得”，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轻声的“好”。
白泽从苏晚的怀里跳出来，蹲在沈砚的肩膀上，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他手里的《百草经》：“笨死了，苏晚都愿意陪你去，你还犹豫什么？再说了，我可是白泽，通晓古今，等我恢复点灵力，说不定能算出辰龙草的具体位置，到时候还怕找不到？”
沈砚被白泽的小爪子挠得肩膀发痒，忍不住笑了笑——这还是他中毒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轻松。他抬手碰了碰白泽的小脑袋，指尖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心里竟觉得暖融融的。
“走吧，去看看你的灵草。”苏晚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昨天撒的驱虫粉应该还管用，再看看赵磊的田，他的灵草刚恢复，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两人并肩往万草园走，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风吹过，带着灵草的清香，拂过苏晚的发梢，也拂过沈砚的袖口，把两人的衣角轻轻缠在一起。
刚走到赵磊的田边，就看见他蹲在田埂上，愁眉苦脸地盯着田里的灵草——凝露草的芽儿虽然比之前精神了些，但长得很慢，比旁边苏晚的田慢了一半还多，叶片也有点发黄，看起来没什么活力。
“苏晚姐，沈师兄，你们来了！”赵磊看见他们，赶紧站起身，手里还拿着个小铲子，“你看我的灵草，怎么长得这么慢啊？是不是土不好，还是缺了什么肥？”
苏晚蹲下身，捏了点田里的土，放在手里揉了揉——土块很硬，揉不开，还带着点板结的痕迹。她又扒开土看了看灵草的根系，根须很短，还沾着不少硬土块，显然是土壤透气性太差，根没办法往下扎。
“是土壤板结了。”苏晚直起身，指着田里的土，“你之前浇蒲公英水的时候，水浇得太急，把表层土冲得压实了，根吸不到空气，自然长不快。《齐民要术》里说‘耕而不耢，不如作暴’，意思是种地不仅要耕，还要把土耙松，让土壤透气，这样庄稼才能长好。”
“那怎么办啊？我现在耙土，会不会把灵草的根弄断？”赵磊急得直跺脚，手里的小铲子都快捏变形了。
“别急，有办法。”苏晚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些褐色的种子，“这是我之前在山下买的黄豆种，黄豆属于豆科植物，根部有根瘤菌，能固氮养地，还能把板结的土撑开，我们把黄豆种在灵草的垄沟里，既不影响灵草生长，还能改良土壤，等黄豆长出来，灵草肯定能长得快。”
沈砚看着苏晚手里的黄豆种，眼里露出了惊讶：“我在藏经阁见过记载，豆科植物确有养地之效，只是没想到你还带了种子。”
“之前在苏府种嘉禾的时候，就想着说不定能用得上，就多买了点。”苏晚笑了笑，拿起小铲子，在灵草的垄沟里轻轻挖了些小坑，“赵磊，你跟我学，坑别挖太深，离灵草的根远点，每个坑放两粒种子，盖一层薄土就行。”
赵磊赶紧点头，跟着苏晚一起种黄豆。沈砚也没闲着，从旁边的小溪里打来水，用木勺轻轻往坑里浇了点水——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把土冲实，连手腕上的黑纹因为用力而隐隐泛黑，都没在意。
白泽蹲在田埂上，看着三人忙碌的样子，忍不住吐槽：“赵磊你也太笨了，连土板结都不知道，要是没有苏晚，你这灵草肯定活不过试炼。”
“我知道我笨，所以我跟着苏晚姐学啊！”赵磊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等我学会了，回去教我爹种庄稼，我们家的田肯定能多收不少粮食。”
苏晚听着，心里暖暖的——她想起现代的时候，自己教农民伯伯种杂交水稻，他们也是这样开心的表情。原来不管在哪个时代，能帮别人解决难题，都是一件让人踏实的事。
正种着黄豆，就看见林芳提着个竹篮走了过来。她的篮子里装着些刚摘的艾草，走到苏晚身边，有点不好意思地递过去：“我……我早上摘的艾草，你之前说艾草能驱虫，我想着给你送点，你的田虽然撒了驱虫粉，多加点艾草也能更保险。”
苏晚接过艾草，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心里有点惊讶——林芳之前对她敌意那么大，现在竟然主动送艾草，看来她是真的想通了。
“谢谢你，林芳。”苏晚笑了笑，把艾草分给赵磊一半，“你也可以把艾草撒在你的田里，不仅能驱虫，还能当绿肥，等艾草烂了，还能给土壤增肥。”
林芳点点头，蹲下身帮赵磊种黄豆：“之前是我不对，冤枉了你，还跟你吵架，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我有不懂的，还得问你，你可别嫌我烦。”
“不会，大家都是为了通过试炼，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苏晚看着林芳认真种黄豆的样子，心里的最后一点芥蒂也消失了——林芳虽然脾气直，但本性不坏，只是太着急了而已。
周围的弟子看到这一幕，也纷纷围了过来。有个叫李青的弟子，之前因为灵草被虫咬，还跟苏晚请教过治虫的方法，现在他的灵草长得很好，也主动过来帮忙：“苏晚姐，我帮你浇水吧，我力气大，能多提几桶水。”
“我也来帮忙！我会松土！”
“我带了锄头，能帮着挖垄沟！”
大家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原本冷清的万草园，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苏晚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她想起刚到青鸾宗的时候，大家都因为她是外门弟子而疏远她，现在却愿意一起帮忙，一起种灵草，这种感觉，比自己的灵草长得好还要开心。
沈砚站在旁边，看着苏晚被弟子们围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心里竟觉得有些羡慕——他从小就在内门修炼，身边的人不是因为他是首座亲传弟子而讨好他，就是因为他体内的蚀骨毒而疏远他，从来没有人像这样，真心实意地跟他相处，跟他一起忙活。
“沈师兄，你也来帮忙啊！”赵磊看到沈砚站在旁边，笑着喊道，“苏晚姐说你懂很多草药，你帮我们看看，这灵草有没有缺什么？”
沈砚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走过去蹲在田边，仔细查看灵草的叶片：“叶片有点缺钾，等黄豆长出来，再浇点草木灰水，就能补上了。草木灰是碱性的，还能中和土壤里的酸性，对灵草生长有好处。”
“哇，沈师兄你懂得真多！”弟子们纷纷感叹，围着沈砚问东问西，沈砚也耐心地一一解答，脸上的笑容比之前多了不少。
白泽蹲在田埂上，看着这一幕，偷偷跟苏晚说：“你看，沈砚这冰块脸，也就你能让他笑，现在跟大家一起忙活，倒像个正常人了。”
苏晚的脸一热，轻轻拍了拍白泽的头，让它别乱说话，心里却像被晨光浸过，软得一塌糊涂——她知道，沈砚只是习惯了孤独，只要有人愿意靠近他，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中午的时候，黄豆终于种完了。大家坐在田埂上，分享着各自带的干粮——苏晚带了陈阿奶做的芝麻饼，沈砚带了灵草做的糕，赵磊带了自家烤的肉干，林芳带了蜜饯，摆了一地，像个小小的宴席。
“苏晚姐，等试炼结束，我们一起去山下的镇子逛逛吧？听说镇子里有个灵草集市，能买到很多稀有的种子。”赵磊咬着芝麻饼，含糊不清地说。
“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苏晚笑着点头，心里却想起了陈阿奶的信——苏府最近不太平，王氏和苏明婳不知道在谋划什么，她得尽快通过试炼，然后回苏府看看，不能让陈阿奶一个人面对。
沈砚看出了苏晚的心思，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是不是在担心家里的事？要是试炼结束后，你想回苏府，我陪你一起去。”
苏晚抬头看向沈砚，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丝毫敷衍。她心里一暖，点了点头：“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回苏府。”
白泽看着两人的样子，又开始吐槽：“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肉麻？不就是一起回苏府吗？搞得跟要一起过日子似的。”
苏晚的脸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吃芝麻饼，沈砚也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灵草，耳朵却悄悄红了。
下午的时候，苏晚的灵草又长高了些，九叶朱果的叶片上泛着淡淡的红光，看起来精神极了。赵磊的田里，黄豆种子已经开始发芽，嫩绿色的芽尖从土里钻出来，像一个个小小的惊叹号。林芳的田里，艾草撒下去后，果然没有再出现虫灾，灵草的叶片也变得翠绿起来。
夕阳落在万草园里，把灵草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成就感——她想起现代的时候，自己在实验室里研究农作物，虽然也有成就感，但远没有现在这样，看着自己种的灵草一点点长大，看着身边的人因为自己的帮忙而开心，来得踏实。
沈砚走到苏晚身边，手里拿着个小布包：“这是我从内门药房拿的‘护根散’，能保护灵草的根系，防止土壤板结，你拿着，明天撒在你的田里。”
苏晚接过布包，指尖碰到沈砚的指尖，两人都愣了一下，赶紧移开。苏晚的心跳得有点快，小声说：“谢谢你，沈砚。”
“不用谢，你也帮了我很多。”沈砚的声音很轻，夕阳落在他的脸上，把他眼底的青黑都染成了金色，看起来温柔极了。
白泽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的样子，偷偷笑了——它早就知道，这两个人，一定会在一起，就像灵草需要阳光和雨露一样，他们也需要彼此。
回到外门弟子的住处，苏晚把护根散放在桌上，又拿出《虫经》翻看起来。她想起沈砚提到的辰龙草，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辰龙草，治好沈砚的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是外门的执事：“苏晚，有人找你，说是你的家人，在山门等着呢。”
苏晚心里一紧——家人？她在青鸾宗没有其他家人，除了苏府的人。难道是王氏派来的？她赶紧站起身，拿起背包，对白泽说：“走，我们去看看。”
白泽跳进苏晚的怀里，声音里带着点警惕：“小心点，说不定是苏府的坏人来了。”
苏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朝着山门走去。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不管王氏和苏明婳想干什么，她都不会再像原主那样，任人欺负了。
下集预告：苏府来人藏祸心，灵草试炼遇波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