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要死死远点

——

每一个字都像钝钉，从耳膜钉进胸腔。

严浩翔想上前去再问几句，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软了下来，贺峻霖不知何时冲了过来，一把攥住他后领，才没让他整个人瘫倒。

医生摘下沾血的橡胶手套，丢进医疗废物桶。

龙套：【医生】“谁下的毒，你们自己查。医院能做的，是把人从鬼门关往回拖。”

他转身，背影被手术室门缝里的冷光拉得极长，像一道无声的判决。

走廊重新归于死寂。

严浩翔垂在身侧的手，第一次止不住地发抖。

世界在耳鸣里坍缩成一句话——

“能不能醒，要看今晚。”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像砂纸磨过玻璃：

“那就守她到明早太阳出来。”

“……”

时漾被推出来了。

苍白的脸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呼吸管自唇角蜿蜒而出，在冷光下泛着生冷的水汽。

她安静得过分，像被时间按下暂停键的瓷偶，只剩监护仪上细弱的绿线证明生命仍在艰难地爬行。

龙套：【医生】“胃已经彻底清洗，毒素扩散暂时遏止。”

医生的嗓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这场脆弱的平衡。

龙套：【医生】“但血液里仍有残留，需要持续用药透析——能不能完全排净，我们不敢保证。”

他停顿片刻，目光滑过时漾毫无血色的指尖，语气更沉：

龙套：【医生】“至于醒来后是否影响肢体协调、神经系统，甚至更多……现在都是未知。先送ICU，至少四十八小时。”

话音落下，病床轮锁“咔哒”一声扣合，像为这场悬而未决的命运加上一道冷硬的保险。

走廊的顶灯在金属护栏上投出惨白的光，将“重症监护室”四个字拉得细长，像一条看不见却始终绷紧的弦。

贺峻霖：“……严浩翔。”

走廊的灯光冷得像一层薄霜。

贺峻霖的手落在严浩翔背上，力道极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稳。

贺峻霖：“先别把自己也搭进去。”

声音低，却像一根细线，把即将溃散的魂一点点往回牵。

严浩翔不说话，低着头，倚着墙，脑海中似乎在走马灯。

一幕幕他惹时漾生气的记忆汹涌而来，一幕幕倒带，快得让他眩晕。

喉咙里滚出一点嘶哑的气音，像自嘲又像哀求：

严浩翔：“……我还没好好跟她道歉。”

贺峻霖冷眼盯着严浩翔——那副肩膀塌得像被抽了龙骨，头发乱得遮住半张脸，活像被人扔进垃圾桶的破布娃娃。

贺峻霖：“你现在这副德行，”

他声音不高，却刀口一样薄，

贺峻霖：“是要给谁看？”

他一步上前，揪住严浩翔的衣领，把人硬生生提起来，逼他直视自己。

贺峻霖：“要死就去死远点，别在这儿挡路；要活，就把腰挺直了。”

贺峻霖的嗓音压得极低，像冰碴子滚过铁片，

贺峻霖：“再难过，她也不会因为你多掉一滴泪就睁眼。眼泪解决不了毒素，颓废也洗不掉嫌疑。”

他松开手，顺势拍了拍严浩翔胸口那层皱巴巴的衣服，声音陡然冷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