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有钱
萧云琼和席钰正为谁先给牧乘风买糖画争得面红耳赤，一个攥着碎银子往前冲，一个伸臂拦着不让过，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对方脸上。
“我先看到的！”萧云琼急得直跺脚。
“我脚先站到摊子前的！”席钰寸步不让。
两人正僵持着，忽然发现身前一空——牧乘风不知何时已经绕过他们，径直走到糖画摊前，熟稔地跟老板打了招呼。
“许老板生意不错。”牧乘风笑着点头，目光落在转盘上的糖画上。
许老板手里的铜勺正滴溜溜转着，闻言抬头见是他，立刻热络起来：“哟，牧掌事今个有空逛集市？瞧这热闹劲儿，来个飞龙糖画？您上次说喜欢这口。”
“嗯，就它吧。”牧乘风应得干脆。
许老板舀了勺滚烫的糖浆，手腕翻飞间，金色的糖丝在青石板上游走，很快勾勒出龙首的轮廓。
他嘴里还不停歇：“前阵子见您的人在城东盘铺子，牧掌事这是又要扩张？”
“没呢，”牧乘风看着糖画成型，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离火宗的事够忙了，眼下也就管着山下这两座城。”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正吵得不可开交的萧云琼和席钰瞬间卡壳，都愣愣地转头看他，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席钰手里的银锭“啪嗒”掉在地上，他浑然不觉，只怔怔道：“两座城……”那模样，像突然被定住了似的，脑子里的弦仿佛“嘣”地断了。
萧云琼更是懵了，他一直知道三师兄厉害，却没想过厉害到这种地步——两座城的掌事？那得有多少钱？
这时包毅摇着扇子，慢悠悠从两人背后晃过来，扇尖点了点他们：“少见多怪。”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点显摆的意味，“三师兄不仅是离火宗最年轻的炼丹师、符师，还是这望月城和隔壁云溪城的掌事。两座城里的绸缎庄、酒楼、药铺……十有八九都是他的产业。他来这儿买东西，还用得着掏钱？”
萧云琼低头看了看自己攥得皱巴巴的银票，又看了看席钰掉在地上的银锭，忽然觉得手里的钱有点烫手。
席钰弯腰捡起银锭，指尖捏着冰凉的锭子，脸上那点得意气儿早散了，垂着眼小声嘀咕：“早知道……就不抢着付钱了。”
两人正尴尬着，牧乘风已经接过许老板递来的飞龙糖画，糖霜晶莹剔透，龙鳞栩栩如生。
他回头看了眼杵在原地的两人，扬了扬手里的糖画：“还走不走？再磨蹭年货都被人抢光了。”
萧云琼和席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不自在，最后还是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后面的苏鱼鱼拽了拽包毅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三师兄也太低调了吧！两座城的掌事啊……”
包毅嘿嘿一笑：“这才哪到哪，等你们再熟些就知道了，三师兄厉害的地方多着呢。”
牧乘风叼着糖画走在前头，龙尾的糖丝在嘴角晃悠，步子都比平时轻快几分。
阳光透过灯笼的红绸照在他脸上，映得少年眉眼间那点藏不住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穿越过来这些年，总算有回能光明正大“炫富”的机会，还是在萧无冕这种老牌家主面前，想想就爽。
他心里头乐开了花：当年选丹修和符修，哪是怕打架？分明是算准了这两门最是暴利！
飞升？那多累啊，哪有揣着金山银山，在两座城里当甩手掌柜来得舒坦？
漫长岁月里，有花不完的钱，吃遍天下美食，才是穿越者的终极追求！
身后，慕烛阁看着自家三师弟那几乎要翘到天上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牧乘风有钱这事，在离火宗高层里根本不是秘密。
风儿打从炼气三阶起，就背着药篓往山下跑，一边炼丹一边画符，没多久就盘下了第一个药铺，如今两座城的产业，都是他一点点攒出来的。
也就萧云琼、苏鱼鱼这些新来的，或是外宗人，才会被这阵仗惊到。
旁边的萧无冕是真惊着了。
他折扇停在半空，桃花眼瞪得溜圆，看看前面叼着糖画、一脸“我很有钱但我不说”的牧乘风，又看看身边云淡风轻的慕烛阁，忍不住压低声音：“慕烛阁，你早知道？”
慕烛阁淡淡“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牧乘风晃动的发顶上：“他八岁就背着我偷偷去集市卖丹药，赚的钱够买三个月的糖葫芦。”
萧无冕倒吸一口凉气。
他自己就是丹修，清楚丹药利润有多惊人，可谁家丹修能做到这地步？
两座城的产业，那是滚雪球似的收益，比炼丹快得多，还不用耗灵力、担风险。
可现在看来，人家不仅不缺钱，怕是比他这个萧家家主还有钱。
萧家经营数百年，产业遍布数州，可要说一口气拿出两座城的流动资金，他也得掂量掂量。
“十四岁……两座城……”萧无冕喃喃自语，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赚的钱像打水漂似的。
他看向牧乘风的背影，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这哪是被抛弃的凤凰，分明是头披着绒毛的金貔貅。
萧无冕咂咂嘴，眼神复杂地看向牧乘风的背影，“藏得够深啊。”
他原以为牧乘风被牧家抛弃，能在离火宗立足，多半是靠着慕烛阁照拂。
就算是丹修符修天赋出众，炼气九阶的修为，能画出几张良品符、炼出几炉好丹？
撑死了赚点零花钱，哪成想……竟是离火宗最有钱的主？
牧乘风像是背后长了眼，忽然转头冲他们笑，嘴里的糖画晃了晃：“家主大人，大师兄，快点呀！前面有卖泥人的，我要给包毅他们带几个。”
萧无冕看着他那副“我很有钱我很快乐”的坦荡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震惊有点多余。
也是，能从牧家那个泥潭里爬出来，还把日子过得这么有声有色，本就不是寻常人。
他摇了摇折扇，快步跟上去，拍了拍牧乘风的肩：“行啊牧美人，藏这么多私货，改天借萧家周转周转？”
牧乘风挑眉，把糖画从嘴里拿出来，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家主大人说笑了，我这点钱，哪够萧家塞牙缝的？”
嘴上谦虚着，眼里的得意却藏不住——看吧，连萧无冕都得跟我客气了。
慕烛阁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往，没插话，只伸手替牧乘风拂去肩上沾的糖屑，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后面的萧云琼和席钰还在消化“三师兄/小风哥有两座城”的震撼，萧云琼攥着手里的钱袋，忽然觉得自己那点银子像街边的碎铜烂铁；
席钰则悄悄盘算着，下次来离火宗，是不是该带点合道宗的镇山之宝当见面礼？
苏鱼鱼凑到包毅耳边：“你看三师兄那嘚瑟样，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包毅嘿嘿笑：“这叫有资本嘚瑟。走，跟上，别被落下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行在热闹的集市上，最前头的少年叼着糖画，意气风发；
旁边的两位一个含笑纵容，一个满脸“我被惊到但我不说”；
中间俩半大少年还在为“自家大佬太有钱”而恍惚；最后俩看热闹的则笑得一脸灿烂。
阳光透过红灯笼，洒在他们身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滋滋、暖洋洋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