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没脾气了

　　本来木槿瑶自己创业开工作室已经跟父母闹得很僵了，原本他还以为木爸爸木妈妈是因为能为国家争光这个原因同意了木槿瑶打职业，没有想到木槿瑶从头到尾压根没告诉自己爸妈。

　　“你等等...”王楚钦突然想起更可怕的事，“上次公开赛直播，你爸妈...”

　　“我说去给电视台当临时化妆师。”木槿瑶声音越来越小，“还P了张工作证...”

　　王楚钦彻底没脾气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比打满七局还累。

　　训练馆的空调嗡嗡作响，墙上时钟指向晚上十点。远处传来梁靖崑咋咋呼呼找零食的声音，更衬得这个角落安静得吓人。

　　“所以你这段时间魂不守舍的...”王楚钦揉着太阳穴，“是怕东窗事发？”

　　木槿瑶点头，眼泪砸在地胶上：“每次手机响我都害怕...要是他们知道了...”

　　王楚钦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发现自己在抖。

　　他想起上周队医室门口遇见她，撩起的裤腿下膝盖肿得发亮。想起她肩胛骨错位，打着绷带还坚持练步伐。更想起所有运动员退役后那一身伤病——马龙的腰，许昕的肩，他自己阴雨天就隐隐作痛的膝盖...

　　“老了以后怎么办”这种问题，他们从来不敢细想。可木家父母一定会想，会想到夜不能寐。

　　“王楚钦...”木槿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明明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放屁！”他猛地打断，“你拿冠军的时候多少人给你鼓掌？你站领奖台的时候不自豪吗？当初谁说要让全世界记住自己名字的？”

　　他说得慷慨激昂，手心却在冒汗。

　　因为知道这些话说服不了木家父母。在他们眼里，再多的荣耀也比不上一个铁饭碗，再响的掌声也比不上朝九晚五的安稳。

　　储物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刘国梁探进头来：“俩小祖宗！还不睡...”话没说完就愣住，“这又怎么了？”

　　王楚钦下意识挡在木槿瑶前面：“没事刘指，她...她动作没练好跟自己较劲呢。”

　　刘国梁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行，较劲完赶紧回去睡觉。”关门时又补了句，“明天抽查反手拧拉，哭鼻子的加练五组。”

　　门一关，木槿瑶就瘫坐在地上：“完了...刘指肯定看出来了...”

　　“看出来又怎样？”王楚钦嘴硬，“大不了我帮你一起挨骂。”说完自己先心虚了。

　　他想起小时候她偷改志愿被家长发现，他逞英雄说是自己怂恿的。结果木叔叔当场抄起扫帚，他蹿上衣柜顶上蹲了两小时不敢下来。

　　“其实...”木槿瑶突然轻声说，“上周我妈视频时问我手腕怎么贴膏药，我说搬化妆箱扭到了。她连夜寄来护腕...”

　　王楚钦鼻子一酸。

　　那些他们习以为常的伤病，在父母眼里是天大的事。

　　那些他们引以为傲的荣誉，在父母眼里抵不过一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