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倒计时与碎片低语

怀表的指针刚跳过八点,表身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祁珞下意识攥紧,指腹竟被表盖边缘划出细痕,血珠滴在表面上,瞬间被吸入——表盖内侧的浅红印子突然变深,像极了旧楼墙壁上渗出来的血渍。“寅时是凌晨三点,现在只剩七个小时。”他声音发沉,抬头看向老楼的楼梯,刚才裂开的暗格已经闭合,墙壁上却多了几道新鲜的抓痕,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挣扎过。

林晚握着那半片戒面,戒面突然发烫,边缘的花纹开始发光,映得她指尖泛着诡异的红。“戒面在指引方向。”她举着戒面往三楼走,楼梯扶手积满的灰尘下,竟露出一道道细小的黑丝,和之前病房里缠人的黑丝一模一样,只是更细,贴在扶手上像冻住的血迹。宋迦走在最后,铁棍突然“当啷”一声撞在台阶上,他弯腰去捡,却看见台阶缝里卡着半张指甲——泛着青灰,指尖还缠着根黑丝。

三楼的走廊比楼下更暗,阳光透过破窗照进来,在地面投出细碎的光斑,光斑里竟飘着无数细小的白点,凑近一看,全是干枯的鳞片,像是某种爬行动物褪下的皮。“守者是‘仪魂’碎片,那这些东西……”桑玗刚开口,戒面突然朝着走廊尽头的房间飞过去,撞在门上发出“咚”的闷响,房门竟自己开了道缝,里面传来微弱的低语声,像有无数人在凑耳说话。

时惊逸推开门,一股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比病房的腐臭味更刺鼻。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墙角放着个生锈的铁架床,床板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大多是“等”和“守”,还有几个模糊的日期,最清晰的是“1994.7.12”——正是红衣女人入院的那天。祁珞走到床前,怀表突然剧烈震动,表针疯狂转动,指向床板下方,“碎片在这里面。”

宋迦用铁棍撬开床板,下面没有碎片,只有个黑布包裹的盒子,盒子上缠着的黑丝已经干枯,却还在微微蠕动。林晚刚要伸手去碰,黑布突然裂开,里面掉出个陶瓷娃娃,娃娃的脸是用白纸糊的,上面用红笔描了双眼睛,而娃娃的胸口,竟嵌着枚泛着绿光的筹码——和之前的“等”“守”字不同,这枚筹码上刻着个“困”字。

“又是一枚筹码。”桑玗刚要去拿,陶瓷娃娃突然动了,白纸糊的脸裂开道缝,里面传出尖锐的笑声,和之前红衣女人消失前的尖啸一模一样。娃娃的手臂突然伸长,指甲变得又尖又黑,朝着林晚的脸抓过去,祁珞立刻把怀表挡在她面前,怀表盖内侧的红印子亮起,娃娃的手臂碰到怀表,瞬间冒起黑烟,“滋啦”一声缩了回去,摔在地上碎成了片,只有“困”字筹码还在发光。

我捡起筹码,指尖刚碰到,就听见一阵清晰的低语:“别找了……你们都会被困在这里……”声音像是从筹码里传出来的,又像是从房间的四面八方涌来。时惊逸突然指着墙壁,刚才还干净的墙面,竟慢慢渗出红雾,红雾里映出一个个模糊的人影,全是穿着病号服的人,他们朝着我们伸出手,像是要从雾里钻出来。

“快走!”宋迦推着我们往门外退,红雾却追得更快,缠上我的衣角,瞬间烧出个小洞,布料的焦糊味混着腥甜气味,让人头晕目眩。林晚的戒面突然再次发烫,这次竟直接飞了出去,撞在走廊尽头的另一扇门上,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竟摆着个和病房里一样的安魂锅,锅沿上沾着干涸的黑渍,锅底沉着枚筹码——是“仪”字。

我们冲进房间,红雾却在门口停住了,像是被什么挡住。祁珞盯着安魂锅,突然开口:“‘仪魂’的碎片,分别藏在‘等’‘守’‘困’‘仪’四枚筹码里,现在我们找到了‘守’和‘困’,还差‘仪’和最后一枚。”他刚要去拿锅底的筹码,安魂锅突然“咕嘟”一声,锅底的黑渍开始冒泡,竟慢慢聚成个模糊的人影,人影没有五官,却朝着我们伸出手,和老槐树下的影子一模一样。

“是之前的影子!”我突然想起之前的遭遇,下意识后退,却撞到了身后的柜子,柜子上的玻璃罐掉在地上摔碎了,里面装着的不是别的,竟是无数根黑丝,和陶瓷娃娃、红雾里的黑丝一模一样。黑丝刚碰到地面,就朝着安魂锅的方向爬过去,缠上锅底的人影,人影瞬间变得清晰,竟露出了张熟悉的脸——是张老栓,只是他的眼睛里全是黑丝,嘴角咧开个诡异的笑:“你们……终于来了……”

怀表突然“咔”的一声,表针停在了九点,表盖内侧的字变成了“寅时前,寻齐四枚,否则……”后面的字被血渍盖住,再也看不清。安魂锅的锅底开始发烫,“仪”字筹码慢慢浮起来,可张老栓的人影也跟着伸出手,黑丝缠上了筹码,像是要把它拽进锅底的黑渍里。宋迦举起铁棍砸过去,铁棍刚碰到人影,就被黑丝缠上,瞬间变得滚烫,他不得不松手,铁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竟开始慢慢发黑。

走廊里的红雾又开始涌动,这次竟绕过房门,从窗户缝里钻了进来,房间里的温度骤降,我哈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林晚的戒面突然贴在“困”字筹码上,两枚筹码同时亮起,朝着安魂锅飞去,可张老栓的人影突然加快速度,黑丝缠住了两枚筹码,筹码的光芒开始变暗,像是要被黑丝吸走。祁珞突然把怀表扔向安魂锅,怀表盖打开,里面的红印子亮起,竟暂时逼退了黑丝,可怀表的表针,已经开始倒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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