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口的钟摆咒

“滴答、滴答”，通风口的声响越来越密，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拨动停尸间的旧钟摆。祁珞踩着办公椅爬上去，手电筒的光扫过布满灰尘的格栅，突然照到一颗沾着锈迹的金属纽扣——和无脸人白大褂上的纽扣一模一样，而纽扣下方，竟缠着半根染血的护士发带。

“发带的纤维和林晚护士牌上的一致。”桑玗接过祁珞递来的证物，指尖刚碰到发带，金属盒突然“咔嗒”一声弹开，里面没有日记或病历，只有一张泛黄的手术同意书，患者签名处写着“沈梦芷”，但日期却是十年前——比沈梦芷的实际年龄早了五岁。

时惊逸指尖的血珠还在渗，他突然觉得头晕，视线里的手术排班表开始扭曲，林晚名字旁的绿色对勾竟变成了红色叉号，叉号下方浮现出一行小字：“替身编号03，麻醉剂量过量”。“03是我的手术台编号。”他扶住桌沿，突然想起冰柜里的“钟”字墨痕，“刚才墨汁里的金属碎屑，会不会是钟摆上掉下来的？”

宋迦立刻冲向通风口，用钢笔撬开格栅，一股带着福尔马林的冷风涌出来，里面挂着一只迷你铜钟，钟摆上刻着“06:30”。他伸手去够，铜钟却突然坠落，砸在金属盒上，盒盖内侧的红光瞬间蔓延，在桌面上映出一串密码：“19:45”——这是十年前医院火灾的发生时间。

“不对，现在是黎明，怎么会有19点？”沈梦芷攥着护士牌，突然发现牌背面有个暗格，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林晚的字迹：“钟楼的钟是反的，白天显示黑夜时间”。她猛地抬头，窗外的朝阳竟开始西沉，办公室的挂钟指针疯狂倒转，停在“19:45”。

祁珞突然想起无脸人扔钢笔时的方向，通风口对应的墙后正是药房。他踹开隔墙，里面没有药架，只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五个人的身影，但沈梦芷的影子旁，多了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嘴角有疤痕，手里举着绿色台灯，正是照片里的林晚。

“镜子里的是‘过去’的林晚。”桑玗盯着镜中身影，发现台灯灯光照在镜面上，反射出一串数字：“02:50、03:15、00:40、01:20、01:00”——这是他们死亡时间的倒序。“刚才的密码顺序错了？”她刚说完，镜中的林晚突然转身，手里的手术钳刺向镜面，现实中的金属盒瞬间弹出细针，刺中了宋迦的手背。

宋迦的血滴在铜钟上，钟摆开始转动，通风口传来磨牙声，和电话里的声音一模一样。沈梦芷突然发现，自己的护士牌照片开始褪色，嘴角的疤痕慢慢消失，而镜中林晚的疤痕却越来越深。“我才是替身？”她后退一步，撞到办公桌，抽屉里掉出一本病历，封面写着“林晚”，里面的照片却贴着沈梦芷的脸。

时惊逸的头晕越来越严重，他看到铜钟的钟摆上刻着第二行字：“最后一个替身，将成为新的钟摆”。此时挂钟的指针已经走到“06:29”，通风口的冷风里，传来脚步声，镜中的林晚举起手术钳，对准了现实中离铜钟最近的宋迦——而宋迦的手背，正和手术同意书上“沈梦芷”的签名处，渗出一样颜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