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火未央·绝境反击

马队已经冲到百步之内。

林昭：“举矛！”

十几根木矛歪歪扭扭地举了起来。

林昭：“撑住！”

第一匹马撞上阵列。

木矛刺中马腹，马匹嘶鸣着倒下，骑手滚落，立刻被几双手按住。有人抄起刀，一刀砍下去。

第二匹马冲了过来。

林昭冲上前，一刀斩断缰绳。马匹失去控制，侧翻出去，骑手飞出，摔进泥里。

她没等对方起身，一脚踩住他的喉咙。

第三匹马来了。

林昭来不及转身，只能抬起手臂挡下劈来的刀。刀刃划过护甲，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扭，将那人从马上扯下来。

人群爆发出一阵喊声。

林昭：“顶住！”

林昭回身大吼。

林昭：“别让他们冲进来！”

雨更大了，泥水漫过脚踝。有人倒下了，但很快被旁边的人扶起。

那个年轻女人被砍伤了肩膀，却还死死握着矛，不肯松手。

柴绪在右侧来回奔跑，挥刀格挡，砍翻两个试图绕后的骑兵。

柴绪：“他们太多了！”

林昭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对面。

第四匹马冲了过来。

林昭闪身，长矛直刺。

矛尖刺穿马腹，马匹哀嚎着跪倒，骑手滚落。

第五匹马……

第六匹……

第七匹……

马蹄声如雷，撕裂了雨夜的寂静。

七十多人站在泥泞中，握紧手中的武器。林昭站在最前方，雨水打在她的脸上。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举起手中的刀。

林昭：“准备——”

号角再次响起，混着雨点砸在铁器上的声音。

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马蹄声越来越急。

林昭的眼睛盯着山道尽头。

她知道，这一战之后，营地里的人要么活着，要么死。

没有人能逃。

除非她先死。

她不介意。

只要还能站着，她就不会后退。

她身后是女人和孩子，是这个营地最后的希望。

她不能让任何人死。

她不允许。

……

林昭的手指攥紧密信，纸团在掌心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雨水渗进她的领口，冷得像蛇贴着脊背游走。

林昭："柴绪，去把东边的火把全灭了。"

他愣住。

林昭："他们要的就是我们看得见。把火把灭了，把所有光都掐掉。"

有人开始挪动脚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缩在帐篷角落，手指抠进了泥地。

柴绪咬咬牙，转身冲进雨幕。

黑暗像一张湿布猛地盖下来。火光一盏接一盏熄灭，只剩下马蹄踏破水洼的声响越来越近。

"现在呢？"一个年轻人嗓音发颤，"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昭把刀尖插进泥里，铁锈混着血的气味立刻涌上来。

林昭："听。"

雨点砸在帐篷顶的声音突然变了。有人踩断枯枝的动静，混着马匹喷鼻的震颤，从三面八方包抄过来。

柴绪："他们绕后了。"

柴绪喘着气回来。

柴绪："至少二十骑。"

林昭扯下脖子上的布巾，把刀柄绑在手上。布料勒进掌心时，她想起三天前那个死在溪边的人。

那人身上的刀疤和眼前这封密信一样，都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林昭："两队。"

她开口，声音压得极低。

林昭："一半守正面，另一半跟我去东侧。"

柴绪一把抓住她胳膊。

柴绪：“可是……”

林昭盯着他手背上的茧。那是练刀二十年磨出来的老茧，此刻正微微发抖。

林昭："听着。"

她凑近他耳边。

林昭："他们要的是营地中央的粮仓，只要拖住半个时辰......"

话没说完，第一支火箭已经射进帐篷顶。火光腾起的瞬间，七十多人同时看见了山道上那面黑旗。

有人开始往后退。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绊倒了，孩子哭声像把刀划开夜色。

林昭甩开柴绪，一脚踹翻装满清水的木桶。水混着泥浆漫过脚背时，她跳上临时搭起的木箱。

林昭："看清楚了！"

她举起染血的布巾。

林昭："他们烧的不是我们的房子，是你们家人亲手缝的帐篷！"

人群骚动起来。一个老人拄着拐杖站起来，手里握着半截锄头。

林昭："他们抢的不是粮食。"

林昭的声音像鞭子抽在每个人身上。

林昭："是你们孩子碗里的米汤！"

火把映出一张张绷紧的脸。有个女孩把矛杆攥出了裂痕，指节泛白。

林昭："想活命的，就跟我来！"

林昭转身冲向东侧暗处。

柴绪骂了一句，追上去时瞥见那个还在流鼻血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手里紧握着一根断矛。

雨更大了，黑影从三个方向同时涌向营地。

林昭的手指在刀柄上收紧。雨水混着血水从指缝滴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东侧的黑暗里传来马匹踏碎枯枝的声响。她数着脚步，十七，十八——

林昭："散开！"

她低吼。

身后的十几人立刻分散成扇形。柴绪贴着泥墙移动，刀尖几乎要戳进土里。

那个流鼻血的年轻人蹲在断矛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第一匹马跃过火堆的残骸。

林昭看清了骑手脸上的黑布，一刀劈向马腿。马匹惨叫着栽倒，骑手滚了几圈，刚想爬起就被三四双手按住。

有人抄起石头砸下去，血沫溅在泥墙上。

第二匹马冲进人群。

木矛刺中马腹时，骑手挥刀砍断两根矛杆。

柴绪从侧面扑上去，刀刃划过对方脖子。温热的血喷在他脸上，他张开嘴舔了舔，咸腥味冲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第三匹马来了。

马上的人突然松开缰绳，双手各握一把短斧。斧头旋转着飞来，一个女孩抬手格挡，手臂当场被劈断。

林昭冲上前，刀刃劈开雨幕。

斧手抽出弯刀迎击，刀光闪过，她的衣袖被削去半截。她借着惯性转身，刀背砸在对方膝盖上。

马匹受惊侧翻，骑手滚落的瞬间，她一脚踩住对方手腕。

林昭："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吐出口中的血沫，突然笑了。远处山林里又一道黑影窜出，直扑营地中央。

柴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柴绪："他们分三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