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火未央：思绪
林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他。
林昭：“你见过很多敌人？”
柴绪：“多了去了。”
他叹口气。
柴绪：“死在我手里的也不少。”
林昭看着他，没再说话。
风吹过树林，带来远方的号角声。
柴绪的呼吸渐渐平稳，林昭却睡不着。她盯着远处的树影，耳朵捕捉着每一声虫鸣和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柴绪：“你...在紧张什么？”
柴绪忽然开口，眼睛仍闭着。
林昭：“你没睡？”
柴绪：“睡不着。”
他动了动肩膀。
柴绪：“你一直盯着外面，搞得我也紧张。”
林昭没说话。
柴绪：“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林昭：“刚才有脚步声。很轻，但不是动物。”
柴绪沉默了几秒，慢慢抽出腰间的刀。他将刀横放在膝上，手指搭在刀柄上。
柴绪：“往哪边去了？”
林昭：“东南方向，他们是逃兵吗？”
柴绪侧耳听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柴绪：“是，但敌军的巡逻队不会只来一个。”
他靠回树干。
柴绪：“放心吧，他们比我们还怕死。”
林昭没放松。她总觉得那脚步声太刻意，像是在试探。
林昭：“你以前在哪个营？”
柴绪：“先锋营。”
林昭：“怎么落单了？”
柴绪顿了顿，轻笑出声。
柴绪：“死了。”
林昭看向他。
柴绪：“全死了，只...剩我一个。”
他的手指摩挲着刀柄，声音低下去。
柴绪：“那天也是这样的天，阴沉沉的。”
林昭没再问。
两人沉默地坐着，直到林昭忽然皱眉。
柴绪：“怎么了？”
他站起身，刀握在手里。
林昭：“那个方向……是水源。”
林昭也站起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东南方传来，这次不止一个，至少三个人，而且没有刻意隐藏。
柴绪一把抓住林昭的手腕。
柴绪：“跑！”
她没挣脱，跟着他转身就走。两人的脚步踩断枯枝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身后的人也加快了速度。
柴绪拽着她拐了个弯。
黑暗中看不清路，柴绪被树根绊了一下，林昭立刻扶住他。这一停，身后的脚步声更近了。
两人跌跌撞撞地往前冲，终于看到前方有一道溪流。林昭拉着他跳进水里，扑通一声溅起水花。
追兵的声音在岸边停了下来。
“分头找！”一个沙哑的声音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昭屏住呼吸。柴绪贴在她身边，手一直没松开。
岸上的人四散而去，脚步声渐渐远了。
两人终于从水中爬出来，浑身湿透。柴绪打了个寒颤，牙齿微微发抖。
柴绪：“你不冷吗？”
林昭：“还好。”
他皱了皱眉，把外套脱下来轻轻地披在她肩上，林昭没有拒绝。
柴绪忽然伸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她额前的湿发。
她往后退了一步。
柴绪：“你的伤口得处理一下。”
林昭：“我自己来。”
柴绪：“你总是这样？”
他挑眉。
柴绪：“不愿让人靠近？”
林昭：“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
柴绪：“那你信任我？”
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林昭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
林昭：“你现在还没杀我，至少比敌人好。”
柴绪：“你这话听着像在夸我。”
他轻笑一声。
林昭：“我只是陈述事实。”
柴绪神情专注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说。
柴绪：“林昭，你知道吗？你……很特别。”
林昭：“怎么特别？”
柴绪：“像是……经历过很多事。”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柴绪：“又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林昭垂下眼帘。
林昭：“经历得多，自然就不在乎了。”
柴绪：“可你...还活着。”
林昭：“活着不一定是因为在乎。”
柴绪没再说话，只是继续看着林昭。夜风拂过，带来远处燃烧的焦味。
两人继续往前走，穿过密林，来到一处废弃的营地。
柴绪：“这里以前是斥候的据点。”
柴绪点燃火堆。
柴绪：“还能用。”
林昭坐在火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柴绪：“你不吃东西？”
他递过来一袋肉包子。
林昭：“不饿。”
柴绪：“你身上有伤，得吃点东西。”
她顿了一下，最终接过，咬了一口。
柴绪：“你...到底是谁？”
林昭：“只是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
柴绪轻笑出声。
柴绪：“你说话真奇怪。”
林昭：“我只是说实话。”
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忽明忽暗。
柴绪靠在树上，闭上眼睛，语气轻柔。
柴绪：“睡一会儿吧，天亮还得赶路。”
林昭却睁着眼，盯着黑暗。
林昭：“你不怕我？”
柴绪：“怕什么？”
林昭：“怕我杀了你。”
柴绪：“你要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
林昭看着他，眼神复杂。
柴绪：“其实我也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你不一样。”
林昭挑眉。
柴绪：“你确实不像这个世上的人。”
他看着她。
柴绪：“但你又真实地站在我面前。”
林昭沉默了很久。
她慢慢靠在树上，闭上眼。
火堆渐渐熄灭，只剩下微弱的光。
她还是没睡，因为她在等。
等那个脚步声再次出现。
她知道，刚才逃走的那几个人，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半夜里，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睁开眼，轻轻推了推柴绪。
林昭：“来了。”
柴绪立刻清醒，拔出腰间的刀。两人背靠背站着，警惕地望着黑暗。
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一支箭破空而来。
林昭侧身躲过，一刀劈断射向她的箭。
黑影从树林中冲出，是三个黑衣人。
柴绪：“看来他们不想让我们活着离开。”
林昭：“那就让他们也活不成。”
战斗瞬间爆发。
林昭速度快得惊人，拳脚之间已放倒一人，柴绪也与另外两人缠斗在一起。
第三个黑衣人悄悄绕到林昭身后，举起刀。
柴绪：“小心！”
林昭猛地转身，一脚踢中对方手腕，刀落地。她抓住机会，一掌击中对方喉咙。
那人捂着脖子倒地，痛苦地抽搐。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