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火未央：思绪
灰猫却不急着去碗边，反而凑近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她的指尖。
林昭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它。
林昭：“你是不是……太无聊了？”
灰猫歪头看她，眨了眨眼。
林昭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起身换鞋、洗手、开窗通风。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动窗帘的轻微响声。灰猫突然跳上了桌子，爪子搭在她的笔记本上。
林昭：“别乱翻。”
它不听，还故意用肉垫按住那页纸，眼神亮晶晶的，像在挑衅。
林昭叹了口气，伸手想把它抱下去。
可就在她手指碰到它背上的那一瞬间，灰猫突然转头咬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
林昭：“你最近...有点反常。”
灰猫松口，抬头看着她，眼神忽然变得很沉。
它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等什么。
林昭沉默了几秒，忽然意识到——自从它病好之后，对她的感情不只是依赖，而是……有某种情绪在它体内慢慢滋生。
那种情绪，她熟悉。
是牵挂。
灰猫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林昭低头看着它，眼神柔和了一瞬。
林昭：“你明明清楚，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灰猫没有反应，只是静静趴着，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桌面。
林昭看了它一会儿，转身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灰猫依旧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直到浴室门打开，它才猛地抬起头。
林昭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见它还坐在那里，忍不住笑了。
林昭：“你到底...是谁？”
灰猫没回答，它站起身，跳下桌子，靠在窗玻璃上，静静地望着外面的夜色。
林昭走过去，顺着它的方向看过去，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只有零星几颗星星挂在天边。
它不说，她也不继续问。
一人一猫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夜景。
半小时后，林昭站在窗前，看着它熟睡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发酸。
林昭轻轻把它抱到沙发上，然后关灯，睡觉。
夜色渐深，风穿过窗户，吹动窗帘。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像是在发呆。
而沙发上，灰猫悄悄睁开眼，看向床上的她，眼神温柔而坚定。
……
林昭睁开眼，冷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她躺在泥泞里，盔甲被利器划出的裂痕硌得生疼。
远处传来马蹄声，混着喊杀与兵刃相撞的脆响，像是从地底传来的闷雷。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抬头，看到一张满是血污的脸。男人穿着破烂的铠甲，腰间挂着把锈迹斑斑的刀。
他蹲下身，一只手撑在她头边，手掌上全是结痂的伤疤。
林昭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男人咧嘴一笑。
“能动吗？这里可不是躺着的地方。”
她动了动手脚，确认骨头都没断。翻身坐起时，肩头传来一阵刺痛——刚才那箭擦着锁骨插进肉里，现在还嵌着半截箭杆。
男人见状，伸手要扯那箭，林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林昭：“我自己来。”
他轻笑一声，收回手，“不过这箭有毒，不快点拔出来，等会儿你想死都难。”
林昭低头看了看，右手握住箭杆，猛地一拔。血喷出来，溅在他靴子上。
男人往后退了半步，啧了一声：“你这女人……够狠。”
林昭没理他，从衣襟撕下一块布条裹住伤口。她站起身，环顾四周。战场已经安静下来，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乌鸦在尸体上啄食，翅膀扑棱作响。
林昭：“你是谁？”
柴绪：“柴绪。”
男人拍了拍胸前的护心镜。
柴绪：“你呢？”
林昭：“林昭。”
柴绪：“听着不像军营的人。”
林昭：“我不是。”
柴绪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柴绪：“喂，林昭，你知道吗？你是从天而降的，还砸坏了我们半面旗。”
林昭：“我...从天而降？”
柴绪点头，语气惊叹。
柴绪：“你就像块石头一样砸下来，把敌军吓退了半里。”
林昭一时语塞，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柴绪：“不过算了，管你是谁，活着就行。”
林昭没再说话，她转身朝前走，脚步稳健。
柴绪急忙跟上去。
两人并肩穿过尸横遍野的战场，踩着血泥往前走。天阴沉沉的，像要塌下来。
林昭：“你受伤了。”
林昭突然说，柴绪愣了一下。
她指了指他左臂。
林昭：“刚才的刀伤，血还在流。”
他低头看了眼，果然有血从袖口渗出来。他扯开袖子，伤口狰狞。
林昭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块干净的布条。他没躲开，让她包扎。
柴绪：“你倒是不认生。”
他笑着说。
林昭：“不是认不认生的问题。”
她一边绑一边说。
林昭：“你要是死了，我一个人可能走不出这片地。”
柴绪愣住，随即笑得更大声。
柴绪：“你这人……真有意思。”
包扎完，他晃了晃手臂。
柴绪：“挺紧的。”
林昭：“紧点好止血。”
柴绪：“你以前当过大夫？”
林昭：“没有。”
柴绪：“那你...怎么这么熟练？”
林昭：“练过。”
柴绪挑眉。
柴绪：“练过？练什么？”
林昭：“练杀人。”
林昭直视他。
林昭：“也练救人。”
他愣住，随即耸耸肩。
柴绪：“行吧，你厉害。”
两人继续往前走，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开口。
柴绪：“你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林昭没说话。
柴绪：“你...不记得了？”
林昭：“不记得。”
柴绪：“那就别想了。”
柴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柴绪：“活下来才是要紧的。”
林昭点点头。
两人走出战场，来到一片树林。柴绪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靠在树干上。
柴绪：“歇会儿，再往前就是敌军的地盘。”
林昭坐在他旁边，靠着另一棵树。
柴绪：“林昭，我看你...不像坏人。”
他声音低了些。
林昭：“你怎么看出来的？”
柴绪：“眼神，你的眼神不像敌人。”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