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林昭："走。"
林昭踹开脚边尸体，朝着密林深处疾奔。沈烬紧随其后，脚步声与追兵隔着灌木丛此起彼伏。
树根虬结处传来窸窣响动。林昭迅速扣动扳机，三发子弹呈扇形射出。暗处传来短促的闷哼，一个人影重重摔落在地。
前方空地上，五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正围成扇形搜索。他们动作精准，战术配合娴熟，完全不像先前那些乌合之众。
沈烬："不是同一拨人。"
沈烬压低声音，手指摩挲着枪柄上的防滑纹路。
沈烬："训练有素。"
林昭盯着其中一人胸前的徽记，黑色鼠首图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包围圈正在缩小。
林昭："往东侧绕。"
林昭扯开领口。
林昭："那里有条干涸的河床。"
沈烬看着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细小疤痕，喉结动了动。
林昭已经转身往东侧移动。沈烬最后看了眼空地上整齐列队的黑衣人，跟着潜入阴影中。
河床边缘的碎石发出细微响动。林昭单膝跪地，手指拂过潮湿的岩壁。这里确实有过水流冲刷的痕迹，但至少半年没见天日了。
沈烬突然按住她手腕。两人同时屏住呼吸——上方传来靴底碾碎枯枝的声响。
林昭做了个手势：三、二、一。
她猛然起身，枪口直指头顶探头的人。
"别动。"那人嘴角扬起，"你们已经被......"
话音戛然而止。
沈烬的匕首从侧面切入咽喉，血珠溅在林昭脸颊上，温热黏腻。
尸体轰然倒地时，她已经翻身上岸，朝着东南方向疾行。
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林昭能感觉到沈烬在她左侧五步远的位置，呼吸节奏丝毫未乱。
沈烬："还有多久？"
林昭："两公里。"
林昭擦掉脸上的血。
林昭："穿过前面的松树林就到预定汇合点。"
松针铺就的地面上，忽然出现几道新鲜的拖拽痕迹。林昭蹲下身，指尖抚过凹陷处残留的纤维。
林昭："慕星组来过。"
她站起身。
林昭："但两人被截住了。"
沈烬脸色骤变。他认出那截断裂的战术手套残片，是慕星常用的款式。
林昭已经朝着痕迹延伸的方向跑去。松涛阵阵，掩盖了远处传来的争执声。
林昭和沈烬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开包抄。
三具尸体横陈在地，其中两人穿着战术服，第三人倒在血泊里，手里还攥着把军用匕首。
林昭把匕首擦干净收起来。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她看了眼手表上的定位信号，眉头微皱。
两人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前方就是松树林边缘。黑压压的人影围成一个半圆，秦京勋和慕星背靠背站着，身上已经挂了彩。
沈烬："三十七个。"
沈烬低声说。
沈烬："东侧有个缺口。"
林昭眯起眼，果然看到东南角有几个人影移动得比较散，她摸出两颗催眠弹。
林昭："你带慕星和挽挽从缺口撤，我去引开他们。"
沈烬："不行！"
沈烬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沈烬：“太危险了！”
林昭甩开他的手，眼神平静。
她掏出催眠弹，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然后猛地把催眠弹扔向西北角。浓烈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趁着对方混乱，她一个箭步冲进树林。
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林昭就地一滚躲到树后。她摸出腰间的格洛克17，对着空气连开三枪。黑暗中有两个人应声倒地，其他人立刻围了过来。
沈烬："这边！"
沈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挂在树枝上，朝她打了个手势。
林昭心领神会，掏出最后一颗闪光弹。数到三，她把它扔到人群中间。
强光炸开的瞬间，沈烬从树上跃下，一把将她拽到安全地带。
沈烬："你干什么？明明知道这是陷阱还往里跳。"
他喘着气说。
沈烬："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昭："你觉得呢？"
沈烬：“我不知道。”
沈烬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烬："但我知道你不会放过顾家。"
林昭："所以我劝你现在就离开，别跟着送死。"
沈烬："不可能。"
沈烬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阴狠。
沈烬："林昭，你永远都逃不开我。"
林昭转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瞳孔里的倒影。沈烬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林昭："沈烬。"
她声音很轻，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林昭："你最好现在就放手，不然……"
沈烬："不然怎样？"
沈烬凑得更近。
沈烬："杀了我？”
林昭眼神依旧平静，她缓缓靠近，沈烬的鼻尖几乎就碰到她的脸颊。
沈烬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昭，瞳孔骤缩，喉咙滚动了一下。
林昭的呼吸在他脸上游走，像是抚摸，又像是威胁。
林昭："我说过，我不会亲自动手。"
林昭后退几步，没看他，径直走到秦京勋和慕星身边。秦京勋左臂有道伤口，慕星腿上也挂了彩，但都还能行动。
沈烬站在原地，脸上还残留着她呼吸的温度。他的手悬在半空，指节泛白，像是要把空气捏碎。
慕星："顾家这次真是下了血本。"
慕星擦了擦嘴角的血。
慕星："居然派了这么多人来活捉昭昭。"
林昭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口。
慕星："放心，我好着呢。"
他咧嘴一笑，看着林昭，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温柔。
慕星："我可是跟着你一路杀出来的，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掉链子。"
沈烬："刚才那个俘虏说，顾潮让我们活着回去。"
沈烬突然开口。
林昭抬头看他。
沈烬："他们在等你。"
沈烬的声音很轻。
沈烬："在山顶。"
林昭站起身，望向远处的山峰。月光透过云层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冷冷的光，她握紧拳头。
林昭："那就去山顶。"
越往上走，雪就越厚。林昭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