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终局·一拳定生死
雪粒在夜风中旋转，像是无数细小的刀片。林昭站在山顶边缘，大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脚下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踝。
顾潮站在她十步开外，身形挺拔如松，一袭深灰色风衣在风中纹丝不动。
他望着林昭的眼神像是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像是看着某种必须亲手毁掉的东西。
“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却又藏着压抑不住的灼热。
林昭没有回答，手指微微收紧。
她能感觉到风里飘来的血腥气，那是今晚倒在半山腰的七个顾家死士留下的痕迹。
她一路杀上来，踩碎了三根枪管，折断了两把军刺，最后只留下了一双手。
而现在，她面对的是这场狩猎真正的猎物。
顾潮向前迈了一步，风从两人之间呼啸而过。
“你知道我等这一刻多久了吗？”
他低声说。
“你每一次逃开，每一次进入别的世界，我都以为自己要疯了。”
林昭的目光落在他胸口，那里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色徽章——顾家继承人的标志。
林昭：“你以为我来，是来找你叙旧？”
“不是吗？”
顾潮笑了，笑容却并不轻松。
“你不是一直在找顾染吗？可你有没有想过……”
他顿了顿，眼神幽深。
“你永远都不会找到她，因为她根本就不存在。”
林昭的手指慢慢握紧。
顾潮抬手，指尖悬在她脸颊上方一寸处，却没有碰她。
“回来吧，好不好？”
雪落在林昭的睫毛上，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擦过那片冰冷的白。
林昭：“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开口，声音冷得像这山上的风。
顾潮缓缓走近几步，脚下的雪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你问我？！林昭，你可知道你毁了我多少年的心血？！”
林昭：“你所谓的‘心血’，不过是一场控制。”
“控制？”
顾潮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林昭！我只是想让你成为真正的继承者！你本该就是顾家唯一能掌控一切的人！可你偏偏要逃，要躲，要背叛我！！”
林昭望着他，眼神平静如水。
林昭：“我只是我自己。”
“你！”
顾潮怒极反笑，忽然抬手一挥，几道黑影从两侧闪出，直扑林昭而来。
“活捉林昭。”
他看着林昭，眼神阴狠，声音却莫名的温柔眷恋。
“捉完带回顾家，然后……永远的囚禁在我身边。”
林昭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那几人即将近身的一瞬，她的身影猛然一闪，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
拳风响起，血飞溅。
几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已倒在雪地上，动弹不得。
顾潮瞳孔一缩，死死盯着她。
“你……你怎么可能有这种速度？！”
林昭没有回答，只是缓步向前，每一步都踩在雪地上，像踩在他心头。
林昭：“顾潮，你根本不了解我。”
她淡淡道。
顾潮咬牙，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了按钮。
轰——！
一声巨响，林昭脚下的地面炸裂开来，她整个人被气浪掀飞出去，撞在一棵树上。
她吐了一口血，抹去嘴角的血迹，站起身，目光依旧冷静。
林昭：“你真是没变。”
她轻声道。
林昭：“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顾潮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冷笑道：
“你以为你真的能赢？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对抗整个顾家？”
林昭：“我不需要赢。”
林昭一步一步走近他。
顾潮猛地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永远都不是任他掌控的人。
她是真的要杀了他。
“林昭！你疯了！”
他怒吼。
林昭的身影突然消失在风雪中。顾潮瞳孔骤缩，正要转身，胸口已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
他瞪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昭。
她的手，像铁钳一样扣在他的喉咙上，一点点收紧。
林昭：“你知道吗？”
她在他耳边低语。
林昭：“我一直在等这一刻。”
顾潮挣扎着，试图挣脱她的手，但那力道仿佛来自地狱，根本无法撼动。
“你……不能……杀我……”
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林昭：“为什么不能？”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致命的冷意。
林昭突然松开手，她没急着杀他。就像是猫捉老鼠，猫捉到了老鼠，总是先玩弄一会儿再吃掉。
顾潮已经爬起来，靠在一棵树上，满脸惊恐地看着她。
“你……你不是人……”
林昭：“我不是？”
她笑了笑。
林昭：“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人？是像你这样，为了权力、地位、家族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人的东西？”
顾潮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
林昭：“你错了。”
林昭缓缓走近。
林昭：“错了一辈子。”
说完，她抬手，再次扣住他的脖子。
这一次，她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顾潮的眼神逐渐涣散，最终彻底失去生机。
她松开手，看着他倒在地上，如同一堆枯枝败叶。
林昭站在雪地里，看着他的尸体慢慢被白雪覆盖。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抬头看向远方。
雪还在下。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林昭的手指还残留着顾潮脖颈的温度，那是一种虚假的暖意，像雪地里燃起的一堆纸火，转瞬即逝。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指尖微微发颤。
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后悔。
而是兴奋。
……
走了十分钟，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烬：“林昭。”
沈烬的声音在风雪中格外清晰。林昭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沈烬一步步走近，黑色大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脸色苍白，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沉。
沈烬：“你杀了他。”
他低声说。
林昭：“是。”
林昭回答得很平静。
沈烬站在她身后，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并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林昭皱眉，却没有动。
沈烬：“你真的……什么都不怕了吗？”
沈烬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