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林昭眯起眼，手上加重力道。男人的脸因窒息而涨红，眼神却依旧倔强。
男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却依旧沉默。林昭松开手，男人立刻跪倒在地，剧烈咳嗽起来。
她蹲下身，看着他。
林昭：“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我想告诉你，你们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男人抬起头，眼神里终于露出一丝动摇。
林昭站起身，看向沈烬。
林昭：“带他走，别让他跟丢了。”
沈烬点头，上前一步，将男人拖住，押着继续往前走。林昭走在前面，脚步沉稳。
风更大了，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某种低语。她抬头看了一眼山顶的方向，眼神沉静如水。
林昭察觉到沈烬的目光，却没有回头。
林昭：“你在担心什么？”
沈烬：“你。”
沈烬开口。
沈烬：“你太冷静了，冷静得...让我害怕。”
林昭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沈烬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沈烬：“你知道我很在意你。”
他低声说。
林昭：“我知道，但我不会回应。”
沈烬的手指微微收紧。
沈烬：“为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沈烬：“是因为顾染吗？还是因为……你不相信我？”
林昭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继续往前走。沈烬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风还在吹，夜色更深了。
林昭的脚步在潮湿的泥土上留下浅浅的印记。沈烬拖着俘虏走在后面，那人一瘸一拐，却始终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树影越来越密，月光被枝叶切割成细碎的银斑。林昭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前方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灌木丛。五米开外，两名守卫正靠在岩壁旁抽烟，烟头的红光随着他们说话的节奏明灭。
“……上面说今晚肯定来，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谁知道，可能是绕远路了。”
“靠！这鬼地方蚊子多得要命……”
林昭耳朵捕捉到其中一人腰间对讲机的电流声。她比了个手势，沈烬会意地松开俘虏，慢慢摸向后腰。
夜风骤起，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林昭猛地起身冲出，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两人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扑到最近那人跟前，手掌横切对方咽喉。
那人闷哼一声倒地，烟头滚落在地。另一人刚要拔枪，沈烬的匕首已经抵在他喉结上。
沈烬：“说错话就死。”
沈烬：“哨点分布。”
男人咽了口唾沫，看着同伴抽搐的身体，嘴唇抖得厉害。沈烬的刀尖往前送了半寸，血珠顺着喉管滑落。
“东侧三个，西侧两个，山顶至少二十人。”男人声音发颤，“他们的装备比我们好太多……”
林昭从尸体身上扯下对讲机，调到监听频道，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B区没人，可能走漏了消息。”
“加强C区警戒，小心被包抄。”
她把对讲机塞进口袋，看向沈烬。
林昭：“慕星那组已经动手了。”
沈烬没应声，目光落在俘虏身上。那人正盯着同伴的尸体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林昭：“你叫什么？”
林昭忽然问。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咬牙道：“我没有名字。”
林昭：“你有家人。”
林昭蹲下来，看着他沾满泥土的脸。
林昭：“家人都在等你回去。”
男人瞳孔猛地收缩，呼吸变得急促。沈烬皱眉看着他，忽然发现他的手指开始痉挛。
林昭：“他们威胁了你家人？所以你才拼命想死。”
男人喉咙里发出低吼，眼眶泛红。沈烬的匕首还架在他脖子上，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脉搏狂跳。
林昭：“你不说，家人也会死。”
林昭的声音像淬了冰。
林昭：“但如果你帮我们，至少还有机会救家人。”
男人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远处传来两声短促的枪响，惊起一群夜鸟。
林昭：“时间不多了。”
林昭站起身，伸出手。
林昭：“选吧。”
男人盯着那只手看了很久，终于缓缓伸出手。指尖碰到林昭掌心的瞬间，他忽然发力猛扑。
沈烬的刀已经来不及收回。林昭却像是早有预料，顺势后撤半步，同时抓住他手腕反扭过去。
男人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压在地上。林昭单膝顶住他后背，从靴子里抽出一副手铐。
她把人按死在地上，轻笑一声。
林昭：“你们真以为我会相信叛徒？”
男人咬破舌头，含糊不清地嘶吼。沈烬捡起掉在地上的对讲机，脸色忽然变了。
沈烬：“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
他低声说。
沈烬：“至少十个人正在靠近。”
林昭抬头看向东南方向，黑夜里隐约传来脚步声。她把手铐系在俘虏脚踝上，另一端绑在树枝间。
林昭：“走。”
她抓起武器。
林昭：“让他们来找人。”
两人迅速钻入树林深处。身后很快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人呢？！”
“往这边跑了！快追！”
林昭在树影间穿梭，耳边是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沈烬跟在她左侧，呼吸平稳而有力。
两人跃过一条小溪时，林昭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细微的咔哒声——是消音器上膛的声音。
林昭：“趴下。”
她猛地拽住沈烬。
子弹擦着两人头顶飞过，打碎了身后树干。林昭翻身滚到掩体后，手指快速检查弹匣。沈烬已经瞄准上方，手指扣在扳机上。
树影晃动，第一个杀手跃下。沈烬的子弹几乎与他同时击发，血雾在月光下绽开。
第二人从右侧包抄，林昭甩出匕首。刀刃穿透布料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人闷哼一声跌落。
更多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林昭咬开一颗闪光弹，扔向东南角。
闪光弹在地面滚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林昭拽着沈烬往右侧翻滚，余光瞥见第三个杀手从树梢跃下。
硝烟味混着血腥气冲进鼻腔。沈烬的枪口还冒着热气，子弹穿透第二人肩膀时发出沉闷的响动。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