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审判

顾染伸手想碰她的伤口，却被她轻轻躲开。

顾染缩回手，眼神黯淡，她看着远处的海平面："你还在恨我骗你？"

林昭沉默片刻。

林昭："你觉得呢？"

"我知道你不信。"顾染低声道，"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们给了我选择的机会，只要配合实验，就能让我活下去。我以为……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见到你。"

林昭："然后呢...继续骗我？"

"没有！"顾染急切地说，"这次是真的，我是真的来找你的。"

林昭看着她，目光复杂。她想起在实验室看到的画面，想起那些照片和日记，她知道自己应该恨她。可是当她看到顾染躺在舱体里的样子，心脏还是……

林昭："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但我现在没时间纠结这些。"

"给我一次机会。"顾染抓住她的手，"让我证明给你看。"

林昭："...等离开这里再说。"

夜色更深了。远处传来汽笛声。林昭眯起眼睛，看到一艘渔船正朝这边驶来。

林昭摸了摸口袋，发现微型炸弹还剩最后一枚。她站起来，对着天空射出信号弹。

红色的光芒划破夜空，渔船的速度明显加快。

祈安："成功了。"

祈安松了口气。

顾染却突然抓住林昭的手腕，"等等。"

林昭："怎么了？"

"不对劲。"顾染皱眉，"这艘船……太巧了。"

林昭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刚才在实验室听到的话，想起那些关于基因融合度的实验。

渔船越来越近。林昭看清了甲板上的人影——是陈博士。

"你们以为，真的能逃出去吗？"陈博士的声音随风传来。

林昭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她看了眼顾染，后者会意地退到船尾。

钟诺："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他举起手中的遥控器，"把林昭交出来。"

顾染冷笑，"做梦。"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陈博士按下按钮。

船身突然剧烈震动。林昭感觉脚下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整艘船开始下沉。

祈安："是磁力装置！"

林昭一把抓住顾染的手。

林昭：“跳。”

四个人同时跃入海中。林昭拉着顾染奋力游向渔船，却发现甲板上早已布满黑衣人。

钟诺："小心！"

一枚麻醉弹擦着林昭耳边飞过。她抽出匕首掷向黑衣人，同时拽着顾染潜入水中。

海水冰冷刺骨。林昭感觉手臂上的旧伤又开始渗血。她咬紧牙关，拉着顾染往深处游。

肺部快要炸开时，她终于找到一处礁石缝隙。两人躲进去，屏住呼吸。

黑衣人的巡逻艇在上方来回穿梭。林昭看着顾染苍白的脸，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体温太低了。

她将顾染搂紧，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顾染微微颤抖，却依然保持着清醒。

林昭："你...还好吗？"

"没事。"顾染的声音很轻，"只是……有点冷。"

林昭："坚持住，很快就结束了。"

林昭收紧手臂。

"林昭。"顾染突然开口，"如果我说……我不是真正的顾染，你会怎么样？"

林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盯着她的眼睛。

林昭："什么意思？"

"我……"顾染刚要说什么，上方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两人头顶的海水剧烈翻涌。

林昭抬头，看到一艘潜水艇正在逼近。

林昭："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

林昭的肺叶已经开始发胀。海水灌进鼻腔，咸腥味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死死攥着顾染的手腕，感觉到顾染在发抖。不是因为冷——那种细微的震颤更像是电流窜过身体的反应。

潜水艇探照灯扫过礁石缝隙。林昭屏住呼吸，看到金属外壳上印着一行小字：X-07试验舰。

顾染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在传递某种节奏。一下、两下、三下。

是两人约定的暗号——危险逼近。

上方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林昭猛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这艘潜艇根本不是来救人的。它正在释放某种声波装置，频率低得几乎听不见，却让她的后槽牙不由自主地打颤。

顾染的表情变了。她的瞳孔在收缩，像是被强光照射般缩成针尖大小，嘴角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咯咯声。

林昭刚要开口，却被她猛地捂住口鼻。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袖口渗出来，滴在林昭脸上。不是血——是淡蓝色的液体，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荧光。

潜艇舱门打开了。一束红光扫过水面，精准地锁定他们藏身的位置。

林昭拉着顾染往更深处潜。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却还是看清了顾染手臂上的变化——那些淡蓝色液体正在皮肤下游走，像活物般蠕动。

氧气快耗尽时，她发现前方有个洞口。水流正从那里不断涌出，带着某种规律性的波动。

顾染突然挣开她的手，朝着洞口游去，动作迅捷得不像人类。

林昭咬牙追上去。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意识开始涣散。就在快要昏厥的瞬间，看到洞口内部竟然有微弱的蓝光闪烁。

像是某种生物的呼吸。

顾染停在光点前。那些蓝光顺着她的手臂蔓延，最终在她胸口汇聚成一团，她转头看向林昭。

"你不该跟来。"她的声音直接在林昭脑海中响起。

林昭的意识猛地清醒。她抓住顾染的手臂，触感冰冷滑腻，像是摸到一条鱼。

顾染的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蓝光在她眼中流转，"我才是真正的顾染。那个你们找到的……只是个失败品。"

顾染突然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蓝光顺着她的掌心蔓延，刺痛感让林昭本能地想缩回手，却被顾染牢牢扣住。

"别怕。"她的声音再次在林昭脑海中响起，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只有你能帮我完成融合。他们给了我新的身体，却没有给我完整的记忆。只有你的基因……能唤醒我真正的人格。"

林昭的意识开始涣散。她看到无数画面闪过——童年的秋千、医院的白墙、实验室的玻璃罩。

还有两个孩子，在雨中紧紧相拥。

那是真正的顾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