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审判
几个穿防化服的人影从黑暗中现身。他们戴着夜视仪，枪口始终对准两人。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领头的人声音沙哑。
林昭盯着他胸前的徽章。
林昭：“便利店那个男人给的路线图。”
对方愣了一下，“他长什么样？”
林昭：“眉骨有疤，后颈有芯片。”
林昭顿了顿。
林昭：“你们认识陈博士吗？”
空气突然凝固。防化服们彼此对视，枪口微微下垂。
“带她走。”领头的人终于开口，“去地下三层。”
林昭被带上电梯时，最后瞥见一眼钟诺苍白的脸，他的嘴唇已经泛起青紫。
电梯开始上升。林昭数着楼层提示灯，却在到达三层时发现按钮熄灭了。
防化服们握紧了枪。电梯突然急坠，林昭抓住扶手的同时，看见控制面板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
“遭袭了！”有人喊。
金属门缝间渗进浓重的烟味。林昭听到头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像是有人正用重锤猛砸电梯井。
“准备破……”话没说完，整个电梯厢猛然一震。
林昭的头磕在墙上。她视线模糊中看到防化服们纷纷倒地，而电梯门正在高温下扭曲变形。
林昭爬向最近的工具箱，指尖触到半截扳手。
电梯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电梯井里飘着烧焦的塑料味。林昭的后脑勺还在渗血，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她攥紧扳手，看着变形的金属门被外力一点点掰开。
穿白大褂的男人出现在光晕里。他戴着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当他看到林昭时，瞳孔明显缩了一下。
"把她带走。"他说话的声音像是砂纸擦过玻璃。
两个黑衣人伸手抓来时，林昭突然将扳手砸向控制面板。
电火花迸溅中，她翻身滚向电梯角落。警报声尖锐地响起，红光扫过她的额头。
男人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注射器："非要自找苦吃。"
林昭背靠着灼热的金属壁，脚边是昏迷的钟诺。防化服们还在地上抽搐，没人能阻止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林昭："陈博士呢？"
注射器停在半空。男人的嘴角微微翘起："你倒是有资格见他，不过得先清理掉这些麻烦。"
他打了个响指，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林昭盯着他胸前的工牌。照片上的脸和眼前这张重叠在一起，但编号却写着"07"。
林昭："你们才是追杀钟诺的人？"
男人歪头看了她一眼，像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他弯腰想抓钟诺的手腕，却被林昭一脚踢中胸口。
注射器飞出去扎进积水里，男人的表情终于变了。
林昭已经抄起了掉落的步枪。枪管还带着余温，她对准男人的眉心。
林昭："别动。"
男人慢慢举起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什么稀有宝藏。
"你知道钟诺为什么叫'失败品'吗？"他突然开口，"因为他没能承受住第七次意识移植。"
林昭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而你……"
男人的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是最完美的那一个。"
头顶的通风口突然传来异响。男人猛地扑向林昭，枪声炸响的同时，她听到自己肩胛骨碎裂的脆响。
剧痛让她跪倒在地。男人捂着胳膊退到电梯门口，血正从指缝间渗出。
"欢迎回家，林昭。"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昭摸向伤口。血珠顺着下巴滴落，在积水里晕开成细小的涟漪。
防化服们开始苏醒。有人试图靠近她，却被她的眼神吓退。
林昭："让开。"
没人移动。
林昭把枪口对准天花板扣下扳机。混凝土碎屑簌簌落下，混着浓重的血腥味。
当她搂着钟诺冲出包围圈时，走廊尽头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零七分。
便利店男人说过，那里每晚两点换班。
林昭的视线开始模糊。她靠墙停下，发现自己的血正在浸透衬衫。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次不知道是敌是友。
林昭："钟诺。"
她拍打男人的脸。
林昭："醒醒，我们得走了。"
钟诺毫无反应，他的呼吸轻得像要消散在空气里。
脚步声更近了。林昭握紧枪，却发现弹夹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真是完美的测试环境。"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昭猛地转身，枪托砸向来人的下巴。她看清那张脸时，动作僵在半空。
便利店男人扶着墙咳嗽，血从他指间滴落，他的电动车钥匙还在另一只手里攥着。
"要搭便车吗？"他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齿，"我知道个安全的地方。"
……
林昭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色。钟诺坐在地上，靠着墙。
林昭：“你到底是谁？”
钟诺抬头看了她一眼。
钟诺：“告诉你又能怎样？”
钟诺的声音低哑。
钟诺：“你不是也什么都不肯说？”
林昭顿了一下，转过身。
林昭：“我现在只想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
钟诺：“那你得先活下来。”
钟诺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钟诺：“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逃出去的人，尤其是你。”
林昭：“所以你是逃出来的？”
钟诺：“算是吧，但还没彻底逃掉。”
林昭：“什么意思？”
钟诺：“他们还在追踪我们。”
钟诺压低声音。
钟诺：“那天在便利店，那个男人后颈的芯片和我的是一样的，说明他是他们的实验体。他能逃出来，说明那条路线是安全的——但也可能是个陷阱。”
林昭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钟诺：“你...想放弃？”
林昭：“不是放弃。”
林昭的声音很轻。
林昭：“是换个方式。”
钟诺：“什么意思？”
林昭：“如果我们一直逃，他们永远能找到我们。”
林昭看着他的眼睛。
林昭：“但如果反过来呢？”
钟诺：“你...想主动找他们？”
林昭：“至少先搞清楚他们的目的。”
林昭松开手。
林昭：“你不是说你是失败品吗？那成功的是什么人？”
钟诺：“你...问这个干什么？”
钟诺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