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审判
钟诺：“快走！”
钟诺一把拽住林昭的手腕。
两个人在迷宫般的地下通道里狂奔。林昭能感觉到钟诺的掌心全是冷汗，但他握得那样紧，仿佛只要松开一秒，她就会消失在这些发霉的砖墙之间。
转过第三个弯道时，林昭突然停下。前方拐角处晃动着手电筒的光斑，还有人在说话。
“A区搜查完毕，没有发现目标。”
“继续扩大搜索范围，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昭迅速拉着钟诺躲进侧边的储物间。铁门合拢的瞬间，她闻到一股浓重的机油味。
黑暗中，她的手背碰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是钟诺的脸。
两人都没动。
钟诺：“抱歉。”
钟诺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钟诺：“我身上有伤，血流得有点多。”
林昭这才发现他的右手一直按在左臂上，指缝间渗出的暗红色液体正顺着袖管往下淌。
她摸到口袋里之前抢来的消毒棉片，却在撕开包装时被钟诺按住手腕。
钟诺：“别浪费，等我们真逃出去再用。”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林昭正要起身，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细微的响动。她抬头望去，通风管道的铁栅栏缝隙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林昭：“趴下。”
她猛地把钟诺扑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秒，一支麻醉镖“咚”地钉进门板。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林昭翻身压住钟诺的身体，用肩膀顶开身后的柜门。几件沾满油污的工作服簌簌落下来，盖住了两人刚刚的位置。
林昭：“从后面爬。”
她掰开通风口栅栏，先将钟诺推了上去。
狭窄的管道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林昭能听到头顶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像是无数只蜘蛛正在蛛网上编织死亡的网。
爬到某个交叉口时，钟诺突然抓住她的脚踝。
钟诺：“左边！那边通向废弃的排水系统！”
两人跌跌撞撞地爬出通风管道，摔进一间堆满报废器械的仓库。林昭刚想喘口气，就看见月光从破碎的天窗斜射进来，照亮了地上一滩猩红的血迹。
那是新鲜的血。
而且不止一个人的。
钟诺：“他们来过这里。”
钟诺捂着渗血的伤口，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钟诺：“可能还在……”
话没说完，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手电筒的光柱。强光直直照在林昭脸上，刺得她眯起眼睛。
“找到你了。”
穿白大褂的男人举着枪走进来，脸上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冷漠，他的视线移向钟诺。
“尤其是你，‘容器’。”
林昭缓缓站起身。她的视线扫过男人胸前的名牌：陈博士。
记忆突然闪回刚才在监控室瞥见的画面——这个男人亲手给那些实验体注射过淡蓝色的液体。
林昭：“放开他。”
她往前迈了一步。
林昭：“我跟你回去。”
钟诺：“昭，别……”
钟诺想挣扎着起身，却被林昭用眼神制止。
陈博士笑了，“你以为你有资格谈条件？”
林昭没有回答。她的右手悄悄摸向裤兜，指尖触到了那支微型麻醉针——刚才从实验室顺出来的。
林昭：“你知道吗？”
她一边说话一边慢慢挪动脚步。
林昭：“你们注射的‘影子’，其实是一种神经突触强化剂。”
陈博士的眼神明显变了。
林昭：“这种药剂只有在特定基因序列下才会产生作用。”
林昭继续逼近。
林昭：“而你们选错了容器。”
男人握枪的手微微发抖。
就在这一瞬间，林昭甩出了麻醉针，同时一脚踢翻了旁边装满汽油的铁桶。
她拽着钟诺冲向仓库后门。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接着是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整个货架。火光照亮了夜空，也映出了追兵的身影。
两人穿过一条漆黑的小巷，直到看见远处便利店温暖的灯光才停下脚步，林昭扶着钟诺靠在墙边。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叮咚声显得格外清晰。
钟诺：“接下来去哪儿？”
林昭的目光落在街角闪烁的全息广告牌上。
林昭：“去找真正的‘容器’。”
林昭的指尖还残留着纱布粗糙的纤维感。钟诺的伤口在便利店灯光下泛着不正常的青紫，像是有人用钢笔在他皮肤上画了无数条交错的血管。
自动门再次叮咚作响时，她已经将钟诺挡在身后。
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走进来，袖口露出半截纹身贴纸。
男人径直走到冷饮柜前。当他弯腰拿汽水时，后颈处闪过一道金属反光。
林昭：“我去买点东西。”
林昭扯了扯钟诺的衣袖，他的体温比刚才更低了。
收银台前的男人闻声抬头。
林昭这才看清他眉骨上的浅疤，像条沉睡的蜈蚣。她故意碰翻货架上的电池盒，蹲下身收拾时迅速瞥了一眼对方后颈——微型芯片闪烁着幽蓝的光。
“需要帮忙吗？”男人的声音带着磁性。
林昭直起身，看见钟诺正试图把渗血的纱布藏进外套内侧。她接过男人递来的电池，指尖擦过对方掌心时，触到一道凸起的疤痕。
林昭：“谢谢。”
她往收银台多扔了两枚硬币。
林昭：“外面好像在通缉犯人。”
男人扫码的动作顿了顿，“最近不太平。”
他扫完最后一瓶饮料，目光掠过钟诺缠着纱布的手腕，“你们住附近？”
林昭推开玻璃门，夜风卷着潮湿的树叶吹进来。
林昭：“以前住过。”
她跨出门槛时轻声说。
林昭：“在3号楼顶层。”
男人握紧塑料袋的手指关节发白。
钟诺突然咳嗽起来。林昭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男人站在便利店招牌下，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如果你们想找安全的地方……”他递过来一张超市小票，背面潦草地画着路线图，“这里每天凌晨两点换班。”
林昭盯着那张纸看了五秒。坐标终点标注的位置，正是两人刚逃出来的地下设施。
林昭：“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地方？”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