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渔港·血色归途

童愿忍不住笑了。

童愿：“你讲得好像化学也有情绪。”

林昭没笑，但眼神里闪过一丝温度。

林昭：“化学和人其实差不多，都是在找一种平衡。”

林昭把纸推过去。

林昭：“你现在试试看，自己解一遍。不用急，慢慢来。”

童愿接过纸，低头开始计算。

过了两分钟，童愿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点兴奋。

童愿：“我好像明白了！”

林昭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林昭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支笔，在草稿纸上画着化学结构式。童愿坐在她对面，正低头盯着课本发愣。

林昭："再看这道题，它讲的是催化剂的作用机理。"

林昭指着课本上的题目，声音平静。

林昭："你看这里，反应物和催化剂结合形成中间体，然后释放出产物，催化剂再生。"

童愿抬起头，眼神有点迷茫。

童愿："我还是不太明白，中间体是怎么形成的？"

林昭放下笔，伸手将纸推到童愿面前。

林昭："我给你画个图解释一下。"

她的手指在纸上轻轻滑动。

林昭："就像这样，催化剂提供了一个活性位点，让反应物更容易发生反应。"

童愿凑近了些，仔细看着图纸。

童愿："哦...原来是这样，那这个活性位点是怎么确定的呢？"

林昭注意到童愿已经把头靠得很近，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打在纸上。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

林昭："这个涉及到催化剂的结构特性，我们先把这个题弄明白。"

童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盯着林昭看了一会儿，轻声说。

童愿："你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

林昭没说话，她站起身，绕到童愿身后。她的影子落在练习册上，遮住了大部分光。

她继续向童愿讲解题。

林昭："勒沙特列原理还记得吗？"

林昭的手搭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木头。

林昭："改变影响平衡的一个条件——"

童愿："温度、浓度、压强..."

童愿小声跟着念。

林昭："对。"

林昭俯身指着题目。

林昭："现在看这个反应式，是放热反应，如果升高温度...”

她的手从童愿的肩膀滑下，指腹轻轻划过纸面。

童愿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烫，她慌忙低下头。

童愿："会向吸热方向移动……"

林昭："很好。"

林昭收回手，站在童愿身后看着她写解题过程。

林昭："所以这道题选B。"

童愿点点头，笔尖在纸上顿了顿。

童愿："林昭，你以前……是学理工的吗？"

林昭："不是。"

林昭转身走到窗边。

林昭："心理学。"

童愿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神秘。

明明从海里逃出来没多久，身上还带着伤，却能这么冷静地教题。

童愿低头继续看练习册，发现林昭刚才指过的那行字已经被自己揉皱了。

林昭："你看这个反应式，"

林昭用笔尖在纸上画出一个化学方程式。

林昭："左边是碳酸钙和盐酸反应，右边生成氯化钙、二氧化碳和水。根据质量守恒定律，反应前后各元素的原子数目应该相等。"

童愿："老师讲的时候我总是听不懂......”

林昭："其实很简单，就是看两边的原子数目对不对得上。比如这个钙原子，左边有一个，右边也只有一个，所以是对的。碳原子也是这样......"

突然，童愿的脸颊不小心贴到了林昭的脸颊。两人同时愣了一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童愿的脸微微泛红，想要侧脸，但又犹豫了一下。

她偷偷看了眼林昭，发现对方依然专注地看着练习册，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接触。

童愿："那氢原子呢？"

童愿小声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林昭："氢原子的话......"

林昭继续讲解，但她能感觉到童愿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自己脸上。

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屋内的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

童愿不自觉地又靠近了一些，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混着薰衣草香，若有若无地飘进林昭的鼻子里。

林昭觉得有点不太自在，但还是继续讲解。

林昭："所以最后的结果应该是......"

话还没说完，童愿突然打断。

童愿："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要被雨声淹没。

林昭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眼神中带着不安的女孩。

童愿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嘴角微微颤抖。

林昭："没有。"

林昭回答得很干脆。

林昭："我只是......不太习惯和人亲近。"

童愿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童愿："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靠近你，我的心都会跳得很快......"

林昭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

童愿："我知道这可能很奇怪，但是......我真的觉得你很特别。你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身上有种......让人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感觉。"

林昭看着她，眼神复杂。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密集的声响。

林昭："别哭了。"

林昭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童愿的肩膀。

林昭：我教你解完最后一道题，然后你去休息吧。"

童愿抽泣着点头。

林昭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支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几何图形。

童愿坐在她旁边，低着头，时不时偷瞄一眼林昭的手指——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握笔的姿势也极为稳定，仿佛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童愿：“这个辅助线，为什么要从这里引？”

童愿小声问，手指在纸上点了点。

林昭没有抬头，只是用笔轻轻敲了敲纸。

林昭：“你再看一遍题。”

童愿抿了抿嘴，重新看向题目。

童愿：“已知△ABC中，AB=AC，D为BC中点……”

她念着念着，忽然皱起眉。

童愿：“等边三角形？不对，是等腰。”

林昭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

林昭：“不是等边，但你可以把它变成等边。”

童愿一愣。

林昭拿起笔，在纸上快速画了几条线。

林昭：“D是BC中点，所以BD=DC。而AB=AC，说明△ABC是等腰三角形。如果我把AD连接起来，它就是高、角平分线，也是中线。”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冷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