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渔港·血色归途

童愿："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管道？"

林昭靠在那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林昭："以前用过。"

童愿："那你是不是……经常被人追？"

林昭没说话。她从外套里摸出那张照片，借着管道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仔细看着。

童愿凑过去看。照片上的自己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咖啡馆门口，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她喃喃地说。

童愿："他们跟踪过我很久。"

林昭："不是跟踪，是等你出现。"

童愿："什么意思？"

林昭："这张照片是最近拍的。"

童愿愣住了。她盯着照片，忽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有点长——是黄昏时分拍的。

童愿："这不可能……"

林昭把照片折好。

林昭："有人知道你会出现在那里。"

童愿的背脊一阵发凉。她想起几天前接到的那个陌生电话，说她是"选中的人"。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林昭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林昭："别出声。"

外面传来脚步声。

管道口的黑暗像一堵墙，压得人喘不过气。童愿听见自己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铁锈，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林昭的手还握着她的手腕，指节绷得发硬。

脚步声停了。

紧接着是金属器具在地上拖动的声音，缓慢、迟疑，像是试探。

童愿屏住呼吸，她能感觉到林昭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服传过来——滚烫。

外面传来一声轻笑。

“跑累了？”

声音低哑，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林昭猛地捂住童愿的嘴，另一只手从外套里抽出匕首。她靠在管道壁上，缓缓起身，动作轻盈。

童愿闻到林昭身上混着血和雨水的味道，还有她掌心的汗。

外面的人开口了：“我知道你在听。你带她逃不掉。”

那声音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林昭的手指收紧了一下，眼神冷得像冰。

童愿：“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童愿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被林昭的手掌压得模糊不清。

“她，顺便还有你。”那人说

林昭突然动了。

她一脚踹向管道侧壁，铁皮轰然塌陷，发出巨大的响声。

同时，她拉着童愿从另一侧翻出去，脚刚落地，枪声就响了。

子弹打在铁管上，火花四溅。

她们冲进雨幕，林昭拽着她狂奔。童愿的鞋底打滑，但林昭的力道大得惊人，她几乎是被拖着跑。

身后的笑声还在继续，混着枪声，像一场疯狂的交响。

雨越下越大，泥土变得松软。童愿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倾。

林昭猛地转身，一把将她拉回怀里。

两人撞在一起，胸口贴着胸口。

童愿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跳得比林昭的还要快。

远处的树林里，黑色越野车的红点依旧在闪烁。

林昭咬了咬牙，拉着童愿继续跑。她们穿过一片灌木丛，来到一处断崖边。

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昭蹲下身，摸了摸童愿的胳膊。

林昭：“听着，”

她的声音沙哑。

林昭：“等会儿我把你推下去，你就顺着崖壁往下爬。别回头，别停，明白吗？”

童愿疯狂摇头。

童愿：“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林昭抓住她的肩膀。

林昭：“你要是真想活命，就听我的。”

童愿的眼眶通红。

童愿：“那...你呢？”

林昭：“我自有办法。”

林昭的声音不容置疑。

童愿还想说什么，林昭已经把她转过去，双手搭在她腰上。

林昭：“数到三。”

林昭低声说。

林昭：“一……二……”

话还没说完，枪声又响了。

一颗子弹擦过林昭的肩膀，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童愿尖叫了一声，林昭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猛地把她推了下去。

童愿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摔进了下面的灌木丛里。

她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看去。

林昭还站在崖边，正和追兵对峙。她的背影笔直，像一棵不会倒下的树。

黑色越野车缓缓驶近，车灯还是没开。只有那两个红点，在雨中忽明忽暗。

林昭握紧匕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童愿的心跳得厉害。她看着林昭的身影，忽然觉得眼眶发酸。

原来……

真的会有一个人，从天而降……

为了你而拼命。

童愿咬了咬嘴唇，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准备绕路去找人帮忙。

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听见一声闷哼。

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童愿猛地回头。

林昭倒下了。

红色的血从她身上流出来，在雨水中晕开。

童愿感觉自己的魂被一瞬间抽走了。

她什么都不顾了，跌跌撞撞地往崖边跑。

童愿：“林昭！！！”

林昭没有回应。

黑色越野车的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走下车，朝林昭走去。

童愿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她知道，如果现在不出手，林昭就完了。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瞄准男人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

男人闷哼一声，倒在了林昭身边。

童愿冲上去，紧紧抓起林昭的手。

童愿：“醒醒……求你醒醒……”

林昭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声音几乎听不见。

林昭：“……跑。”

童愿：“我不走……我不走！！！”

她把林昭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试图把她扶起来。

可林昭太重了，她几乎支撑不住。

男人挣扎着要爬起来。

童愿咬咬牙，用膝盖狠狠顶了他的肚子一下。男人闷哼一声，又倒下了。

她喘着粗气，看着林昭苍白的脸，声音哽咽得不成调子。

童愿：“你不能死……不能死……你……你答应过要带我离开这里的……你答应过的……”

林昭的手指动了一下。

童愿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竟然真的把林昭扶了起来。

两人踉踉跄跄地往树林深处走。

身后传来男人的怒吼。

枪声再次响起。

童愿拉着林昭躲进一棵大树后面。

她低头看林昭的伤口，血还在流。她的手指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