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两个人背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十二个黑衣人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动作整齐得像复刻出来的玩偶。
慕星掏出腰间的信号枪，却在扣动扳机前被林昭击落。
林昭："他们要活的。"
林昭："我偏不让他们如意。"
她转身跃进瀑布，水流裹挟着两人坠入漆黑的深渊。
最后的画面是慕星跟着她一起跳下来，伸向她的手在月光下泛着苍白的光泽。
瀑布下的暗流像无数双冰冷的手，把两个人往水底拽。
林昭屏住呼吸，扯开缠在脖子上的水草。
慕星的血在河水中晕开，变成细碎的红丝线。
她抓住岩缝里的树根，托着他往岸边挪。湿透的战术背心勒进肩膀，疼得像要撕裂。
对岸传来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黑衣人正在渡河。
慕星的腿撞上礁石，伤口又渗出血。
他咬住绷带，眼神示意上游的山洞。林昭摇头，那是个死路，但她还是跟着他游过去。
山洞入口被藤蔓遮住大半。
水流到这里变得平缓，漂着几片腐烂的树叶。林昭把慕星推进岩缝，自己蹲在藤蔓后。
第一批追兵五分钟后到达岸边。
红外线扫过水面，在洞口停留了几秒。林昭握紧匕首，掌心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往下游去了。"有人说话，声音闷闷的，"通知B组拦截。"
脚步声渐渐远去。慕星扯开浸透的绷带，露出下面发白的皮肤。
慕星："昭昭，你的手在抖。"
林昭："闭嘴。"
她往洞里缩了缩。
林昭："保存体力。"
他轻笑着，语气温柔。
慕星："你每次说这话的时候，都在害怕。"
林昭突然堵住他的嘴。外面又有两人走近，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信号断了。"
"东南方向有爆破声。"
"先找到目标再说。"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她松开手，摸到背包里干瘪的水袋。最后半壶水晃荡着，发出细微的响动。
林昭："刚才不是害怕，是紧张。"
慕星："喝点水。"
林昭："你先喝。"
慕星："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位置？"
林昭："可能…从医院就开始了。"
外面传来爆炸声，震得洞顶沙土簌簌往下掉，慕星抓住她的手。
慕星："现在跑。"
两个人钻出藤蔓时，看到河对岸站满持枪的人。红外线织成密网，把整个区域照得通红。
林昭："往山上。"
子弹追着两个人的脚跟打碎地面。林昭跃过倒伏的树干，听到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慕星的战术靴卡在树根间。她回头时，看到他正用匕首割断鞋带。
慕星："快走！"
她没动。看着刀刃划过他的手腕，看着血珠渗进泥土。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扔掉靴子追上来。
前方出现断崖。下面是盘山公路，隐约有车灯闪烁。
慕星："跳？"
他喘着气。
林昭："再等等。"
慕星："等什么？"
林昭盯着崖边的铁链。生锈的金属在月光下发亮，像一条盘踞的蛇。
林昭："他们在等我们跳。"
林昭："那就给他们看场好戏。"
她突然转身开枪。五发空包弹在五个不同方向炸响，趁着敌人分神，拉着慕星冲向相反方向。
身后的枪声瞬间密集起来。
两人滚下山坡时，林昭的后背撞上树干。慕星压在她身上，温热的血渗进她的衣领。
林昭："还能走吗？"
慕星："腿...有点麻。"
林昭撑起身子，发现两个人摔在公路边缘，远处有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
慕星的手还紧紧抓着她的腰。他的呼吸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
慕星："救护车…蓝光…"
警笛声刺破夜色。
她拖着他往路边爬，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救护车急刹车停在面前，驾驶座跳下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上车！"
慕星的腿还在流血，林昭扯开他的裤管，发现伤口已经发白，子弹擦过的痕迹像一道狰狞的蜈蚣。
女人递来止血纱布："我是医生。"
林昭接过纱布按在伤口上，慕星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林昭："别睡。"
慕星："昭…昭…我…我有点困。"
林昭："看着我……看着我……"
慕星的眼睛开始涣散。
女人翻开车厢门，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医疗箱，最上面那个贴着"紧急救援"的标签。
"帮我把他抬进去。"
林昭拽着慕星的胳膊往车上拖，他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心跳过缓！"女人掀开他的战术背心，"需要肾上腺素！"
林昭摸到第二个医疗箱。锁扣生锈了，她用力掰开，里面整整齐齐摆着针剂。
林昭："哪一盒？"
"左边第三支！"
针头扎进胸口时，慕星的身体猛地弓起。林昭按住他的肩膀，感觉他的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淌。
"血压回升了。"女人擦掉额头的汗，"但失血过多..."
救护车突然剧烈颠簸。林昭撞在车厢壁上，手里的针剂掉在地上。
"他们追来了！"
女人猛打方向盘，车子在弯道上划出尖锐的弧线。后视镜里，两道刺眼的车灯正穿透雨幕。
林昭捡起针剂塞回箱子。慕星的脸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紫。
林昭："撑住。"
她握住他的手，冰凉的，还在颤抖。
女人突然把车灯关了。
"前面有检查站。"她指向挡风玻璃，"军方封锁。"
林昭透过雨刷看见红色路障，穿防弹背心的士兵正举着手电筒示意停车。
"换装。"女人从后备箱拖出两套迷彩服，"快！"
慕星已经说不出话。林昭帮他脱掉染血的衣服，发现他背上还有道旧伤疤，形状像个月牙。
"你们是什么人？"
"军医。"女人把胸牌别在衣领上，"这是我的助手。"
检查站越来越近。林昭把慕星轻轻的扶坐起来，他的头无力地靠在她肩上。
"证件。"
士兵的手电筒光柱扫过车厢。林昭看见慕星的睫毛在颤抖，像随时会停止呼吸。
"病人需要输血。"女人递过文件夹，"一级优先。"
士兵翻了两页，挥手示意通过。轮胎碾过路障时，林昭听见慕星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些。
林昭："谢谢。"
"不用谢。"女人重新打开车灯。
救护车驶入隧道，黑暗吞没了所有人的脸。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