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林昭最后看了一眼水面，转身跟着六个人一起离开。

林昭走在最后面，脚踩着松软的泥土。草叶蹭过她的小腿，有点痒。

她把鱼竿扛在肩上，手里的竹竿还沾着水珠。

安墨："你真要请我们吃火锅？"

安墨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一边拧着衣服一边问秦京勋。

秦京勋："我什么时候说要请了？"

她翻了个白眼。

秦京勋："我说的是你要是抓到鱼我才请。"

安墨："我都摸到鱼了！"

安墨抗议。

秦京勋："摸到不算。"

她把鱼篓提起来晃了晃。

秦京勋："你这算骚扰野生动物。"

楚煦九笑出声。

楚煦九："那我作证，他确实摸到鱼了。"

秦京勋："你们俩合伙讹我是吧？"

她瞪眼。

明烁潇忽然停下脚步。

明烁潇："前面那辆车是不是我们的？"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辆深灰色SUV停在路口，车门开着。

林昭眉头一皱。

秦京勋："我记得锁车了。"

慕星快步走过去。

慕星："钥匙呢？"

林昭："在我这儿。"

林昭把手伸进口袋，却发现口袋是空的。她记得钓鱼前把钥匙放进了裤子口袋，现在却不见了。

沈烬已经走到车边，伸手按了按车门。

沈烬："没锁。"

秦京勋："不可能。"

她快步上前，拉开车门。驾驶座上的储物格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林昭的钱包、手机、钥匙都不见了。

慕星："什么时候丢的？"

林昭："应该就是在河边那会儿。"

林昭扫视四周。

林昭："谁看见有人靠近过？"

楚煦九："没人啊。"

他挠头。

楚煦九："咱们都在河边……"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愣住。

林昭已经转身往回走。

林昭："回去找。"

沈烬："等等。"

沈烬拦住她。

沈烬："现在天快黑了，你一个人别乱跑。"

慕星："那就一起去。"

慕星已经跟着林昭往回走。

慕星："我陪你。"

其余五个人也陆续跟上。河岸边的风大了起来，吹得人脸上发凉。

林昭走得很快，手里的钓竿敲在地上发出"咔哒"声。

她脑子里飞快地回想刚才的情形——她坐在石头上，钓竿放在旁边，手机关机前还在看时间……

秦京勋："会不会掉水里了？"

林昭："钥匙串有铃铛，要是掉水里能听见响动。"

楚煦九："那会不会被野狗叼走了？"

楚煦九话刚出口就被安墨拍了一巴掌。

安墨："你瞎说什么？"

林昭忽然停下脚步。

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看到了。

风从河面吹过来，带着潮湿的泥土味。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急。

林昭："谁？"

灌木丛里钻出个身影。

是个小男孩，最多十来岁，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手里抱着个塑料袋。

他看到这么多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林昭走上前。

林昭："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男孩抱得更紧了，眼神在几个人之间来回扫视。

林昭："那是我的钱包和手机。"

林昭指了指塑料袋。

林昭："你从哪儿捡的？"

男孩咬着嘴唇不说话。

秦京勋："你要是还回来，我请你吃糖。"

秦京勋掏了掏口袋，掏出几颗水果糖。

男孩眼睛亮了一下，但还是没动。

林昭："不然这样。"

林昭蹲下身。

林昭："你告诉我东西是在哪儿捡的，我就教你抓鱼。"

男孩终于开口："就在那边石头底下……我看你们都在钓鱼，就……就拿了。"

明烁潇："为什么现在才还回来？"

"我……我以为你们都走了。"男孩声音越说越小。

林昭接过自己的东西，钥匙果然在，她站起身。

林昭："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男孩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我奶奶在前面村子里卖菜。"

林昭："这么晚还不回去？"

"我……我想抓条鱼给她煮汤。"

林昭看了眼男孩破旧的鞋子，又看了眼自己的鱼篓。

林昭："那你跟我来。"

慕星："干嘛？"

林昭："教他抓鱼。"

林昭已经往回走。

林昭："不是说好明天再来吗？"

男孩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夕阳完全沉了下去，天边最后一抹金光也被暮色吞没了。

河水依旧哗啦啦地流着，像是要把白天的故事讲给夜晚听。

……

林昭蹲在河边清洗刚钓上来的鱼，手指划过鱼鳞时被水花溅到手腕。

慕星坐在她身后的大石头上剥橘子，果皮碎屑掉进草丛里，引来几只蚂蚁。

沈烬："这鱼挺肥的。"

沈烬拎着竹篓走过来，裤脚卷到膝盖。他弯腰时露出后腰别着的小刀，刀柄上缠着暗红色的绳结。

林昭没抬头。

林昭："你确定能烤熟？"

沈烬："我可是专业野外生存教练。"

沈烬伸手要接她手里的鱼，指尖擦过她虎口。

林昭收回手把鱼放进竹篓，水珠顺着她手腕滚进袖口。

明烁潇踩着拖鞋从帐篷那边跑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脖颈。

明烁潇："火生好了！安墨在翻烤架，楚煦九在抱着炭火盆傻笑。"

慕星突然站起来。

慕星："那小孩呢？"

明烁潇："跟秦京勋去捡柴了。"

明烁潇甩了甩头发上的水。

林昭突然按住腰间的刀。

林昭："有人来了。"

几个人同时看向河岸小路。

穿迷彩服的青年背着登山包从树丛里钻出来，脸上有道新鲜的抓痕。

他看见众人愣了一下，转身就要往回跑。

慕星已经冲出去。

慕星："站住！"

青年撞开灌木丛往山上蹿。

林昭甩出手里刚处理好的鱼，银色的鱼身在空中划出弧线，正砸在他后脑勺上。

他踉跄两步摔进浅滩，背包里的金属物件叮当作响。

明烁潇掏出手电筒。

明烁潇："哟，这不是上次在仓库见过的那个？"

沈烬："顾家的人。"

沈烬蹲下来掰开青年的下巴，那里有颗黑痣。

沈烬："几个月前在废弃工厂追过林昭。"

青年突然张嘴要咬舌，林昭伸手扣住他下巴骨。

林昭："省省吧。"

她扯开对方衣领，锁骨下方有个闪电状纹身。

林昭："顾潮这次给了你多少好处？"

"呸！"青年吐出口中藏着的药片，"你们这群疯子——"

慕星狠狠一脚踩住他手腕。

慕星："说人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