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林昭："你这样不行。"

林昭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慕星身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林昭："竿子要斜着放，线不能绷太紧。"

慕星手一抖，差点把钓竿扔进河里。

他感觉到林昭的手搭在他手上，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有点烫。

林昭："放松点。"

林昭声音不大，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味道。

林昭："你紧张什么？"

慕星："我…没紧张。"

他嘴硬。

林昭："你心跳都快了。"

林昭松开手，退后一步。

林昭："钓鱼讲究个静气凝神，你这样吵吵嚷嚷的，鱼早就跑远了。"

明烁潇嗤笑一声。

明烁潇："他这人连鱼竿都拿不稳，还学人钓鱼。"

慕星："你懂什么。"

他回嘴。

慕星："你那苹果吃完了没？扔核别往河里扔。"

明烁潇白了他一眼，然后把苹果核收进塑料袋里。

河水从他们脚边流过，带起一阵阵凉意，远处传来楚煦九的笑声。

楚煦九："你们猜我抓到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他从水里猛地站起来，手里抓着条巴掌大的鱼。

鱼在他手里扑腾，甩出一串水珠。

楚煦九："哎哟！"

他手一滑，鱼又掉回水里。

安墨："笨死了。"

安墨笑着拍他肩膀。

安墨："你这水平，不如去捞虾米。"

楚煦九抹了把脸上的水，也不恼，重新蹲下去摸。

林昭重新坐回石头上，目光扫过几个人。

沈烬一直没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秦京勋正往鱼钩上挂蚯蚓，手法熟练得很。

明烁潇靠在树下，看起来随时会睡着。

她忽然觉得这画面有点熟悉。

记忆里有个夏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她和顾染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看着池塘里的金鱼游来游去。

那天顾染刚做完检查，脸色不太好，但还是笑着说。

顾染："阿昭，你看那条红的，游得多自在。"

她当时没说话，只是看着鱼，心里沉甸甸的。

现在河边这六个人，吵吵闹闹的，倒显得她格格不入。

慕星："昭昭。"

慕星突然凑过来。

慕星："你发什么呆？"

她抬头看他。

林昭：“什么？”

慕星："你刚才眼神飘远了。"

慕星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抬头看她。

慕星："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回去？"

林昭："没事，继续钓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扑通"一声。

原来是安墨追着条鱼往水里扑，结果摔了个四仰八叉。

楚煦九："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煦九笑得前仰后合。

楚煦九："你…哈哈哈哈哈…这是…哈哈哈哈哈…狗刨式吗？哈哈哈哈哈…"

安墨："闭嘴！"

安墨从水里爬起来，浑身湿透。

安墨："我刚刚差点就抓到了！"

秦京勋："你要是抓到了，我请客吃饭。"

安墨："这可是你说的啊。"

安墨抹了把脸上的泥。

安墨："等我抓到，你得请我吃火锅。"

秦京勋："行行行。"

秦京勋摆摆手，继续看自己的鱼漂。

林昭低头看着水面，忽然看见自己的倒影。她头发扎了个马尾，脸上没什么表情，跟以前不太一样。

她记得，那时候在顾染面前，她还没学会藏起情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慕星："你又走神了。"

慕星的声音把她拉回来。

慕星："你是不是想她了？"

他问得直接。

林昭手一紧，钓竿差点掉进水里。

林昭："谁？"

慕星："你知道我说谁。"

慕星蹲在她面前，声音压低。

慕星："顾染。"

林昭没说话。

慕星："我知道你心里有她，但我不是……"

林昭："我知道。"

林昭打断他。

慕星："那你为什么……"

他顿了顿。

慕星："总是这样？"

林昭："哪样？"

慕星："冷冰冰的，好像谁都进不去你心里。"

林昭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

林昭："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厚脸皮。"

他笑了。

慕星："我这不是脸皮厚，是真心喜欢你，真心…爱你。"

林昭："……好了，专心钓鱼。"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沈烬的一句话拦住了。

沈烬："鱼来了。"

沈烬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果然，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游动。

秦京勋："真的来了！"

秦京勋立刻坐直了身子。

七个人屏住呼吸，盯着水面。

太阳西斜，光线变得柔和，照在水面上，像是撒了一层碎金。

林昭握紧钓竿，感受到线那一头传来的拉扯。她的手微微用力，竿子弯成一道弧线。

楚煦九："钓上来！钓上来！"

楚煦九在一旁喊。

林昭慢慢收线，动作很稳。她知道这时候最忌心急，得慢慢来。

鱼终于浮出水面，银光闪闪，足有两斤多。

秦京勋："好肥！"

秦京勋惊呼。

林昭伸手去抓鱼，却被它猛地一甩，打在她手臂上，溅起一串水花。

她笑了笑，干脆把钓竿一扔，直接伸手进水里。

众人只看见她手臂一伸，再抬起来时，手里已经抓着那条鱼。

安墨："你…你这也太猛了。"

安墨看得目瞪口呆。

林昭："这算什么。"

林昭把鱼放进鱼篓。

林昭："小时候在老家，我都是直接伸手抓的。"

明烁潇："厉害厉害。"

明烁潇鼓掌。

明烁潇："下次请你教教我们这些凡人。"

林昭："行啊。"

林昭淡淡地说。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照在水面上，像是要融进那片金色的波光里。

林昭忽然觉得——

或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吵吵闹闹的，有人陪着，有人关心，不用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想那些已经回不来的人。

林昭："明天再来。"

她忽然说。

慕星："真的？！"

他眼睛亮了。

林昭："嗯。不过得换个地方，这边鱼太少。"

秦京勋："我知道附近有片水库。"

秦京勋插话。

秦京勋："据说里面还有大鱼。"

林昭："那就去那儿。"

七个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夕阳西下，河水依旧哗啦啦地流着，像是永远不会停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