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
夜色更深,风更大了。林昭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下,靠着树干喘息。她解开衣服,检查伤口。手臂上有几道擦伤,右脚踝肿得厉害。
她从背包里翻出绷带,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掏出火折子,点燃一小堆枯枝。
火光映照下,她低头看着怀中的书。封面上斑驳的纹路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仿佛隐藏着某种秘密。
远处的狗吠声突然变得嘈杂,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林昭睁开眼,迅速熄灭火堆,躲到树后。
几个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穿着黑色战术服,手持武器。
"东南方向!"有人低声喊。
林昭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从身边经过。等最后一人走过,她悄悄绕到他们身后,抽出匕首。
刀光一闪,第一个倒下的是落在最后的那个人。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当最后一个发现不对时,已经太迟了。
林昭站在尸体旁,喘着粗气。
她抹去脸上的血迹,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一把手枪和几发子弹。
林昭:"抱歉。"
她低声说,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黎明时分,林昭找到了一间废弃的小屋。她推开门,里面灰尘遍布,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她靠在门边,缓缓滑坐在地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意识逐渐模糊。在完全昏迷前,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很轻,但确实存在。
意识最后消散前,她感觉到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终于找到你了。"
林昭在昏迷中嗅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这是她小时候最熟悉的气味,母亲总爱把松脂放在衣箱里防虫。
她想睁开眼,眼皮却像被胶水黏住了。身体像浸在温水里,说不上舒服,却也并不难受。
"体温退了。"
"失血太多,伤口发炎。"
两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女声低沉,男声清亮。她听出其中一个是老者,另一个却陌生得很。
她努力动了动手指,立刻感觉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醒了。"清亮的声音说。
林昭终于撑开眼皮。
一张年轻男人的脸出现在视野里,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乱糟糟的。
他正用铜勺搅动着什么,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喝点汤。"他说。
林昭想要摇头,却发现喉咙干得发疼。她咽了口唾沫,看着那勺汤递到嘴边。
是山药排骨汤。热气腾腾,香气浓郁。
她张开嘴,汤滑入喉咙。
"别急。"男人轻声说,"慢慢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老者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布包。
他看了眼林昭,对年轻人点点头:"换药时间到了。"
年轻人放下汤碗,从架子上取下个陶罐。林昭闻到一股苦味,混合着血腥气。
"会疼。"老者说。
林昭还没反应过来,年轻人已经掀开了她脚踝上的绷带,脓血混着碎肉的景象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忍着。"老者将蘸满药膏的纱布按上去。
剧痛让林昭咬紧牙关。她盯着男人的手,发现他的拇指上有道新鲜的伤口。
林昭:"怎么弄的?"
她沙哑地问。
年轻人愣了一下:"切菜。"
林昭看着他熟练地重新包扎伤口。动作很稳,手法很熟,完全不像普通村民。
林昭:"你们是谁?"
老者和年轻人对视一眼,男人开口:"我叫阿禾,这是我家师父。"
"你晕倒在河边。"阿禾说,"师父说不能见死不救。"
林昭盯着他们。老者的眼神平静,阿禾却有些躲闪。
门外突然传来狗叫声。
阿禾猛地站起来,抓起墙角的锄头就往外走。
老者慢悠悠地说:"我去看看。"
林昭听见他们在院子里低声说话。声音太小,听不清内容。
但她闻到了空气中的变化。除了松木香,还有一股机油味。
这味道她太熟悉了,摩托车上就有。
她悄悄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插着匕首。但现在空空如也。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睡吧。"阿禾探进头来,"今晚有雨。"
夜色渐深,风裹挟着雨丝从窗缝渗进来。林昭望着屋顶的裂口,数着雨滴落下的节奏。
三更天时,她听见有人推开院门。
脚步声很轻,但瞒不过她。她屏住呼吸,看着门闩被一根铁丝挑开。
两个人影闪了进来。
林昭假装熟睡,她能闻到他们身上的硝烟味和汗臭味。
"带走。"其中一个低声说。
一只手伸向她的肩膀。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她的瞬间,林昭猛然翻身,一脚踢向对方膝盖。
骨头断裂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另一人拔出匕首就刺。林昭滚下床铺,撞翻了桌椅。
老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禾!"
灯火骤亮。阿禾举着火把冲进来,看见倒地的人和挥舞匕首的另一个黑衣人。
他抄起门后的柴刀,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鲜血溅在墙上,像绽放的红梅。
林昭喘着气,看着阿禾擦去脸上的血迹。他原本温和的眼睛里,此刻闪着冷光。
林昭:"你们到底是谁?"
阿禾弯腰搜身,在一人怀里掏出个金属牌。看到上面的标志,他脸色变了。
"他们来了。"老者站在门口说,"比预想的早。"
林昭:"什么意思?"
阿禾将匕首扔给她:"现在说不清楚,但他们不是第一次来找你。"
窗外又传来脚步声,老者吹熄灯火:"跟我来。"
林昭一瘸一拐地跟着他们往后院走。阿禾提着灯笼,照亮了墙角的一个地窖。
"进去。"
地窖门在头顶合上的一刻,林昭听见远处传来的摩托车轰鸣声。
黑暗中,老者点燃了油灯。
地窖不大,四壁是青石。靠墙摆着几个木箱,其中一个开着口,露出里面的枪支。
林昭看着这些,心中疑问更深。
老者打开一个箱子,取出个牛皮信封递给林昭。
"这是顾染托我们转交的。"
林昭的手抖了一下。她接过信封,手指几乎撕破它。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