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
在穿过一片灌木丛后，林昭看到了一座废弃的庙宇。
庙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上的彩漆已经斑驳脱落，屋顶的瓦片也破败不堪。但至少能遮风挡雨，而且周围都是树木，不容易被发现。
林昭走进庙宇，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
她把怀中的书抱紧了一些，感受着它传递来的温度。
她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身体的疲惫加上精神的紧绷，让她感到一阵眩晕。但她不能睡得太死，只能半睡半醒地保持着警惕。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惊醒了她。
林昭睁开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口。那人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看上去像是个老者。
"姑娘，你不该来这里。"
老者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温和。
"这座庙宇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了。"
林昭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打量着对方。
她注意到老者的长袍下摆沾满了泥土，似乎刚从某个地方赶来。
林昭："你是谁？"
老者笑了笑："我是这里的守庙人。不过现在，我更像是你的守护者。"
林昭皱眉。
林昭："什么意思？"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她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照亮了苍老的脸庞。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老者轻声说，"也知道有人在追你。但是相信我，这座庙宇会保护你。"
林昭盯着老者看了很久，然后问。
林昭："你为什么会帮我？"
老者叹了口气："因为我曾经也像你一样，为了寻找真相而四处奔波，只不过最后...我没有找到。"
林昭的心里一动。
林昭："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不要继续下去？"
"不。"老者摇头，"我是在告诉你，要小心，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可怕。"
说完，老者转身走向庙宇深处，留下林昭一个人坐在那里，思绪万千。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书，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面。无论真相多么可怕，她都必须继续走下去。
夜更深了，庙宇外的风声呼啸，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林昭靠着墙，慢慢地闭上眼睛。
林昭的呼吸很轻，耳朵却捕捉着庙宇外每一丝响动。
风掠过屋檐时带起瓦片轻微的震动，她的手指在匕首柄上摩挲，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老者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很久了，但林昭没有放松。她缓缓起身，靠着墙走到门边。
门外漆黑一片，连月光都被浓密的树冠吞没。她屏住呼吸，将眼睛眯成一条缝，试图穿透黑暗。
忽然，一滴水落在她的肩头。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顺着瓦片缝隙渗入木梁的深处。雨水混杂着霉味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意识到这座庙宇比表面看起来更加破败。
她退回角落，重新坐下。
怀中的书被压得紧了些，纸张的粗糙感透过衣料传来。这本书的重量从不曾减轻，仿佛里面藏着什么正在呼吸的东西。
外面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林昭迅速将匕首握在手中，同时把书塞进衣襟内侧。
她的背紧贴着墙壁，能感受到砖石里残留的寒意。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头观察地面。
“她来过。”一个男人开口，声音低哑，“还有别人。”
另一个人冷笑：“老东西？他活不了多久。”
林昭认出了这个声音——是那个在图书馆地下室追过她的人。
那天夜里，他的刀擦过她的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别浪费时间。”第三人说话了，“快进去。”
林昭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墙上一处裂缝。那后面似乎是个储物间，空间不大，但足够藏身。
她弯下身子，贴着墙根移动，动作轻得像一片落叶。
木门被推开的瞬间，她闪进了裂缝。
身后传来靴子踩在地板上的闷响，混着雨声格外清晰。
“这里。”一个人走进了她刚才坐的位置，弯腰捡起了什么东西。
林昭屏住呼吸，手指死死扣住匕首。
“纽扣？”那人疑惑地翻看着，“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别管它。”先前那个声音说，“她不可能走远。”
脚步声开始在庙宇内四处游走。
林昭听到有人掀开了破布帘，有人踢开了倒塌的神龛。
忽然，一阵咳嗽声从庙宇深处传来，是老者。
“谁？”追兵立刻警觉起来。
“一个老疯子。”老者沙哑地说，“你们找的姑娘早就走了。”
“你撒谎。”拿纽扣的那人冷笑道，“你身上有她的气味。”
外面传来打斗声，刀刃破空，木器碎裂。
她趁机挪动身子，试图从裂缝另一侧出去。可刚探出头，就看见一双皮靴站在不远处，正背对着她翻找东西。
她悄悄抽出匕首，瞄准对方的膝盖，猛地刺去。
刀锋切入血肉的一瞬，那人发出闷哼，转身要抓她。但她已经翻身滚到他背后，用尽全力将他推向正在靠近的另一个追兵。
两人撞在一起，林昭趁机冲出庙宇。
雨水打在脸上，她顾不上分辨方向，只管往前跑。
身后的喊声越来越近，她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不是普通的追兵，而是专门训练过的猎手。
林昭钻进灌木丛，借助树木的掩护快速穿行。身后的脚步声时远时近，她能听到有人用无线电联络。
"她往北边去了！"
"封锁路口！"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前方出现一道断崖。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她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
风声呼啸，身体急速下坠。
就在即将触地的瞬间，她蜷身滚地，卸去大部分冲击力。尽管如此，右脚还是扭了一下，传来一阵剧痛。
但她没有停下，强忍着疼痛继续向前，穿过一片荆棘丛，来到一条小河边。
河水湍急，水面泛着白沫。她脱下外套裹住怀中的书，然后跳进河里。
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全身，她顺着水流漂了一段距离，终于找到一处浅滩上岸。
浑身湿透，牙齿打战。她摸了摸胸口，书还在。
远处传来狗吠声。
————未完待续————
